第二百一十章 豪賭搏一把
漢王朱高煦在打仗上頭曾經是一把好手,論單打獨鬥的勇力,哪怕是當初成國公朱能也比不上他。他本就討厭文人,在東宮奪嫡上敗下陣來之後,他就愈發討厭那些耍弄權謀的文官,身邊最信任的就是幾個曾經隨他征戰的親隨,以及天策護衛中的幾個軍官。雖說世子朱瞻坦多次勸說他禮賢下士,他也有過那麼幾個謀士,但最終還是全都疏遠不用。
「夫人主馬上得天下,不可馬上治天下,父王為何就是不懂這個道理。」
漢王府西南角的一間屋子中,南北的百寶架上整整齊齊摞著各式各樣的書,靠東牆處是一張長八尺寬兩尺的花梨木書案,後頭掛著一幅筆勢飛動婉轉流暢的狂草,恰是解縉的《游七星嚴詩》。
坐在書案後太師椅上的朱瞻坦感慨了這麼一句,前頭一個文士不由得往那幅草書上看了一眼,隨即便欠欠身道:「若漢王能如世子殿下這般通情達理,則當初解縉那批人也不至於鐵了心保太子。好在有世子殿下為漢王贊襄,如今這樂安百商齊聚興旺發達,倘若這樂安乃是青州……」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如今該是看以後!」
朱瞻坦微微一哂,畢竟,就藩青州比就藩樂安強了無數倍,偏生被父親的跋扈給毀了。倘若能在青州府立足,略施小計,山東都司的人輕輕鬆鬆就可以控制在手,豈不是比現在的情形好得多?不過凡事有弊有利,樂安壽光二地有鹽場,若能取得鹽引便是大利,好在有張越讓人提了一句,否則他還不知道那個弟弟竟然搜颳了上萬斤鹽。
「壽光那邊進展得如何?二弟可曾讓人把鹽押了過來?」
那文士何光照曾經被朱瞻坦舉薦給朱高煦,結果不出數日便嗔怒朱高煦。險些連命都沒了,如今便死心塌地隨著朱瞻坦。他當下笑道:「世子用漢王名義行事,壽光王怎敢違逆?世子殿下派信使人去一提,壽光王那兒二話不說就安排了運鹽的事,這自然是剛剛好。那信使回來的時候看到大車已經起運,應當是已經在路上了。」
「我那個二弟素來是爆炭性子,你不要以為他會這麼容易善罷甘休。」朱瞻坦想起上回將朱瞻圻從柴房中放出來時,他那種怨恨陰毒的目光。忍不住皺了皺眉,「要知道,這一次是讓他把進了嘴裡的東西吐出來,他必定是心不甘情不願。吩咐下去,就說是漢王鈞旨,命他們牢牢看著壽光王府,除了必要地採買,一隻飛蟲也不許放出去!」
何光照沒料到朱瞻坦居然會下決心真正軟禁朱瞻圻。愣了一愣忙問道:「世子殿下,壽光王畢竟是朝廷冊封的郡王,倘若他鬧騰起來又該如何是好?」
「有父王在,他沒那麼大膽量。再說了,萬一他氣急敗壞之下做出什麼不三不四的事情。到時候更難收場,還不如眼下就提防著。何先生,你帶人下去想想法子,怎麼從都轉運鹽使司那裡打開口子。或是和那些久候支鹽的商人計議。在他們手中是廢紙,在王府手中那就是金子,給王府做事比他們自己做強百倍!牢牢看住樂安和壽光兩個鹽場,父王那一千頃田莊算得上什麼?這一次不比從前,你們放手去做!」
何光照一退,朱瞻坦在太師椅上又坐了一會,旋即便起身出了門。雖說他早早在身上裹了厚厚的貂皮大氅,然而。那熱身子被外頭冷風一吹,他仍是感到一種徹骨的寒意,忍不住連連咳嗽了幾聲。見左右小太監嫻熟地上來攙扶,他不禁苦笑了一聲。
老天爺給了父親那樣一副寒暑不侵的好身子,為什麼偏給他這樣一個孱弱之軀?
雖然身子不好,但朱瞻坦除了世子妃之外,還納了不少年輕美貌的姬妾。然而,他十三歲通人事。偏偏直到現在妻妾也沒能給他生下一個兒子。這天晚上。他著實沒有心思顛鸞倒鳳,便徑直示意肩輿抬回自己地正寢。才一進門。他便看到心腹小太監在那兒使勁打眼色,遂將跟著回來的其他人都遣開了去。
「他來了?」
「回世子殿下的話,已經等了好一會了。」
朱瞻坦微微點了點頭,任由那小太監解了披風,旋即便親自打起帘子到了裡間。裡間的東首第一張椅子上坐著一個髭鬚大漢,見著他來,那髭鬚大漢蹭地一下站起身來,趨前幾步便拜了下去。朱瞻坦措手不及,只好受了
第二百一十章 豪賭搏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