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這幾年由於關中氣候變冷,導致天災連年,長安也被拖累得疲憊不堪,雖然有江南年年的巨額糧食援助,但大曆六年的長安再也無發呈現開元盛世的盛況。『安史之亂』已經過去了多年,原本滿懷希望的人民也被日益黯淡的光景磨平了激情,偶然只有江南變革的消息傳來時,人們的眼睛才突然一亮,原來在大唐還有那麼一抹絢爛的光環。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曾經希望李月稱帝的無數百姓在漸漸絕望後,突然又被市井中的流言再次引發了變革的奢望,京城外有大批軍隊從鳳翔開來,朝廷氣氛詭異,恐怕是要變天了。
與流言一起的便是魚朝恩和李豫兩人幾乎同步進行的緊鑼密鼓的部署,魚朝恩早在一個月前便以身體染恙辭去了國子監祭酒一職,一直呆在家中養病,李豫數次派人去探望,皆沒有見到魚朝恩,後來又派人去刺殺,卻得報魚朝恩已根本不在其府上,去向不明。
魚朝恩確實不在府內,此時這位大唐的觀軍容使現在全身戎裝,正在城外的神策軍大營內部署著最後的計劃。
「劉將軍,張知節軍和烏崇恩軍的情況如何?」
「稟大帥,張知節軍和烏崇恩軍現皆被王大人阻在潼關,王大人命他們繞道去鳳翔,現在僵持在那裡。」
「好!只要張知節他們進不來,這關中豈不是我的天下。」魚朝恩不禁得意的笑了起來。
這時魚令輝匆匆趕來報告:
「父親,宗室中已經有十八位親王簽名,不過他們不同意廢帝,說李豫雖然縱容其弟動搖國本,但自身並未失德,只答應同意讓他自行退位。」
「這幫窩囊費,都害怕擔責任,也好!就逼李豫自行退位,省得以後史書亂寫。」
魚令輝突然他想到一事,急忙稟報道:
「父親,我在途中聽到一個消息,不知可是真?」
「什麼消息?」
「說江南的糧船十天前已經到了陝州,這可有大礙?」
魚朝恩淡淡一笑道:「按時間江南的糧船是每年的這個時候過來,這次押糧官是去年的副使路嗣恭,他本是個鏢師,在大曆元年的武舉中中了第一名,前年才從江南演武堂出來,去年升為中郎將,當了押糧副使,要想看李月的布兵,只要從他任將就可知道,他是不可能將黑旗軍、鐵騎軍交給這麼一個非心腹的年青將領的,但若是派蔡明德、南霽雲等為將我們可就要留心了。」
「但如果李月混在軍中呢?」
「你擔心得沒錯,以李月之狡詐,確實有這個可能,但還有一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李豫給李月下的密旨,出了宮就到了我的手裡,而且最近江南也沒有什麼大的軍事調動,所以我並不擔心。」
「原來父親早已搶到先手,果然是面面俱到啊!」
魚朝恩得意的一笑道:
「成大事者應膽大心細方可為,一招不慎,就可能萬劫不復,這次兵變,政治上的影響我也考慮過,成事之後,我便做個魏武王吧!」(魏武王即指曹操,魚朝恩的意思是讓其子效曹丕篡位)
「父親!」
魚朝恩一笑,拍了拍魚令輝的肩膀道:
「錦繡江山唯能者居之,你以後要多讀歷史、多學政治,不可再象從前那樣胡鬧!」
「是!」
「好了!一切都已就緒,但還是需再慎重一些,這個李月是我唯一所忌憚之人,你年幼不能服軍,我就派周皓助你,你們率三萬神策軍駐紮樂遊原,防止東來之軍,皇甫溫率三萬軍控制長安,我和劉希暹則率領三千甲士進宮逼李豫退位,時間定在明日申時,口令就是『換龍應天』!」
與此同時,大明宮延英殿內,李豫父子也在緊急商量著對策。
「父皇,從你給皇叔下旨至今已經快一個月,可皇叔那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兒臣倒不擔心皇叔不發兵,卻擔心那道旨意出了問題。」李适憂心忡忡地對父皇說道。
「不會,你不了解你皇叔,他眼線廣布,怎會不知京中之事,就算那道密旨出了問題他也會趕來,他是擔心明著出兵反而引起魚朝恩的警覺,逼他提前出手,朕知道,迎春一定早有布置了,如果父皇沒料錯的話,應該就是送糧之軍,他是父皇的親弟,父皇懂他的心機。」
「父皇,兒臣今天
第四十五章捕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