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日夜行軍的李月終於趕到了雲州,雲州的眾軍見主帥親來,無不歡聲雷動,士氣大振。
「荔非兄,你還認識這支軍隊嗎?」李月對旁邊的荔非元禮問道。
如果要問荔非元禮這一生中最大的憾事是什麼?那他一定會說是當年沒有選擇留在李月身邊,現在他還只是一個中郎將,而後來的辛雲京、段秀實、顏杲卿都成了將軍,連曾是他的手下的蔡明德也比他高了一級,官階到了中郎。但更讓荔非元禮後悔的是,名揚天下的播仙鎮之戰、雲州之戰、南詔之戰均沒有他的份。這次能夠再次跟隨李月,實在是因為李光弼和李月的私交之至。
他見李月問他,便笑笑說道:「怎麼不認識,武天德、方子明都是老夥計了。」
「這些士兵呢?」
「士兵?我不認識。」
「這些士兵就是當初我們的對手,阿布思之部。」
荔非元禮呆了半天才恍然大悟道:「你這小子,我當初還求你手下留情呢!原來你早就在打他們的主意了,不過讓他們還籍為民,也實在太可惜了。」
現在雲州的政務由張炎負責,張巡從朔州撤到雲州後,便一直和袁履謙忙著操練士卒,準備物資,張巡見到了李月,不由黯然說道:「沒能保住朔州,實在有負將軍。」
李月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沒事就好,城池丟了,可以再奪回來,但人若死了,便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張巡心下感動,遂領著李月去看望顏杲卿,顏杲卿已經甦醒過來,但情況仍不太好,身體極為虛弱,他此時正和張炎說話,見門帘一掀,進來了一群人,當前一人,正是他日夜盼望的李月,顏杲卿心中激動,連忙掙扎著要坐起來,卻被李月搶先一步按住。
「顏將軍請躺下,不必多禮!」
「大將軍能趕來,我肩上的這副擔子總算可以卸下了,否則我就算死了也無法心安啊!」
李月不說話,診了診他的脈搏,見他雖然脈相微弱,但也平穩,知道他無大礙,只要靜心修養,早晚便可恢復,於是放下心來,笑笑答道:「我這次來,就是為你減負而來,你儘管靜心養傷,一切由我來安排。」
說到這,李月轉頭對張炎說道:「我準備就在這裡開一次通氣會議,張大人可幫我把大家找來,再把盧照烈也叫來。」
很快,眾人便齊聚到了顏杲卿的病房,滿含希望地看著主帥李月,李月讓大家隨意坐下,這才說道:「我這次前來的主要目的,是帶大家離開雲州。」
他一語既發,激起滿屋的議論之聲,大家在雲州已久,確實捨不得離開這片土地,李月見眾人的眼中都流露出惋惜之色,便鄭重地說道:「我知道大家都捨不得離開雲州,但目前的形勢卻不容我們久呆。」
「我們目前的情況不是占憂嗎?」後排有人忍不住問道。李月隨聲看去,見是舊將武天德,坐在他前面的蔡明德回手便給了他一個頭皮,低聲罵道:「大將軍說話,有你插嘴的餘地嗎?」
武天德知道自己魯莽,臉漲得通紅,忙把頭低下。
李月笑笑,繼續說道:「從目前的局勢看,似乎我唐軍占優,從表面上看來確實是這樣,但這樣的局面只是安祿山被我軍打亂了部署所致,現在他已經開始恢復過來,安祿山軍起兵時只有十四萬,但他還有私募的軍近十萬,再加上投降的唐軍,他現在手上軍隊至少有三十萬之多,我並不擔心太原,而是擔心潼關,現在名義上是哥舒翰指揮,但實際是皇上在指揮,若他聽信讒言,命哥舒翰出擊,唐軍敗多勝少,這種情況很有可能發生,現在敵軍的前軍大將是崔佑乾,此人足智多謀,必會用計引唐軍出戰,若皇上收復東都心切,極可能上當。所以我們必須未雨綢繆,決不能把將士置於險境。當然,我軍撤退前,也要和敵人練練兵,收取點利息再說,仗!還是要打幾場的。」
下面眾將聽說有仗可打,無不磨拳檫掌,在大將軍率領下打仗,實在過癮,尤其是荔非元禮,這兩年,可實在把他憋壞了。
「大將軍,我有一語,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月見說話的是張炎,便笑著說道:「張長史有話但說無妨!」
「我軍若撤退,雲州百姓怎麼辦?他們好容易才慢慢恢復過來,實在再承擔不起一次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