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不曾發現我的原因嗎?」鍾小葵平靜地反問道。
她的手上有鮮血一滴滴落下,在地上漸漸聚集起殷紅的一灘,空氣中瀰漫著血腥氣,那鮮血同李絳瓔的衣服是一樣的紅,耶律質舞只感覺自己眼前的世界正在緩緩地褪去顏色,她已經看不清什麼了,只是耳畔隱約有莊嚴的回聲。
那聲音在反反覆覆地說,我將歸來。
神的聲音麼?
那是......神的聲音?
似乎與她一直以來所溝通的那個神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
「你與神是什麼關係?」耶律質舞恍恍惚惚地問。她的聲音已經十分微弱,但還是字字清晰,乃是用強勁的真氣維繫著肺腑的氣息能流轉順暢。
鍾小葵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耶律質舞是註定要死個不明不白了。
鍾小葵擰動了自己的手掌,於是耶律質舞的胸前出現了一個血洞,更多的鮮血噴涌而出,將地面染成血紅的顏色。
耶律堯光終於回過神來。
他發出了一聲怒吼,道:「妹妹!」
也許他不是現在才回過神來,只是聽見皇族之血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這件事如何才能有個最好的結局。
犧牲他的妹妹,用他妹妹的血將他的王座澆築得更穩固些,這已經是眼下最好的一條路。
不要怨他,怨就怨母后吧,是母后的偏心讓諸子奪嫡的事情還能上演,讓耶律李胡成為他臥榻之側酣睡的猛虎。
他是逼不得已的。
耶律堯光在心底重複了一遍。
他是,逼不得已的。
耶律質舞眼中最後一點光彩也緩緩消失,她這一生都在祭祀自己的神明,卻萬萬也想不到自己是死在這祭壇之上。
鍾小葵抽回了手,耶律質舞重重摔在了祭壇上。她的鮮血染遍了整個祭壇,祭壇緩緩震動起來,像是一個人在為什麼而喜悅。
耶律堯光怒吼著沖了上去,鍾小葵卻只是輕輕地一閃。
她道:「你要讓她白死麼?」
耶律堯光一怔。
鍾小葵聲音一變,立時變得飄忽不定起來,正是方才『耶律阿保機』的聲音。
「我現於天光之下,不正是要幫你麼?」
耶律堯光的臉立時變得慘白。
但鍾小葵只是微微笑著,說:「此刻若是揭露我,她便真是白死了。方才我能騙過你,等會便能騙過旁人。」
耶律堯光的怒意便也漸漸頹然地消散了。
他看著耶律質舞蒼白的面孔和無法合攏的眼睛,低聲道:「她說你身上有神的氣息。」
「所以,你們耶律一族任是通天的高手也不能發現我的存在。」鍾小葵向耶律堯光伸出一隻手來,她手上還有淋漓的鮮血,那是耶律質舞的血。
「合作麼?陛下。」
耶律堯光忽然扭過頭去看李絳瓔。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
「方才她為何要懷疑你?」
李絳瓔緩緩搖頭道:「我不知道。「
她無奈地笑了笑,道:「也許是因著我是中原人?只有一點,陛下,這古怪的人說的很對,不能讓奧姑白死。」
耶律堯光眼中最深的地方依舊有著懷疑,他也許已經意識到了有什麼地方不對,但李絳瓔提醒了他,如今最要緊的是他能否順利借著這『鬼怪』的勢將耶律李胡一舉打壓而下。
鍾小葵似是有些譏誚地笑了一下,她的身影旋即隱沒不見。
而祭壇的震動也已經愈發猛烈。
半晌只聽見轟隆一聲,祭壇上方的山體土石統統崩裂開來,天光乍現,只見上頭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這廂侯卿
第三十章 亡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