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怔。
「你知道這死而復生之後人會變成什麼樣子罷？」降臣問得很篤定，因知道女帝是見過李無名了。
「是。」女帝道。「但那不是我要付出的代價，而是他。」
「你也總會付出些什麼的。」李絳瓔微微笑了起來。「只現在還不是時候，現下我只需要你好好做自己這個秦王就夠了。」
女帝知道這樣說出來的條件才是最難答應的一個。
然而當初李茂貞站在李無名和李嗣源那一邊的時候，是要將整個天下都拖入戰火之中，現下卻是李星雲自己成了禍亂之由，反倒是李絳瓔和李存禮要來做個救世的英主了。
所以現下若是讓她為了李茂貞而應下來日對著李星雲反戈一擊，似乎也不是那麼的難以令人接受。
女帝微微點了一下頭。
她的脖子是被墜得很沉，但神情卻是無比的堅定。
「不知屍祖何時願意同我啟程？」她問道。
降臣卻是笑道：「眼下還不急，咱們先把此地的好戲看完才算，不過我覺得秦王殿下也不用急著回去了，沒準兒那改朝換代還要請你們諸侯再都來上一回呢，路上來回奔波多麻煩。」
她這話里隱約透出的意思是，徐知誥也許很快就會動手。
女帝聽懂了，神情之中隱約透著一點憂慮之意。
南地許是要亂起來了。
「吳國內亂，也許楚國亦會插手。」她像是在委婉地勸誡。「我知道屍祖許是不怕，但若是南地的亂象叫北地想要調兵來橫插一腳，也許北邊的戰局是要有變。」
「那便要看我的好皇兄知不知道孰輕孰重了。」李絳瓔淺笑道。「況且漠北也不是那麼輕易便能南下的，大軍若是摻和進南地亂局，且不說張子凡敢不敢背這個千古罵名，單說漠北就當真能得了好？定然是有不良人先要去什麼萬軍陣中取敵首級，將漠北震懾一番，運氣好的話，還能拿耶律堯光的頭回來示眾。」
她說這樣的話，顯然是很信任不良人的能力，不過說話的時候嘴角總有一點冷笑，不像是在夸這不良人。
不良人原本是天子的刀，現下卻是天子臥榻旁酣睡的猛虎。
虎總有反噬其主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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