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正吹吹打打證實這一場改朝換代乃是普天同慶,李絳瓔等人便選在今日出城,免得再添許多麻煩。眾人心知肚明從徐知誥登基的這一刻開始,他們之間那個有些微妙的同盟關係便已經在逐漸的崩塌了。
李絳瓔的到來是給了徐知誥的勇氣,她也的確幫了徐知誥不少忙,若是沒有他們,焊魃只怕依舊會在上饒的請求下護著這個搖搖欲墜的吳國些,而有徐溫和徐知詢父子倆掣肘,只怕徐知誥還要十數年的光景才能將這一切都打點妥當,順理成章地當這個齊王。
而現在,李絳瓔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他的敵人了。
徐知誥遲早會姓回李。
等他得了這個李姓,他便要先舉起李唐後裔討伐逆賊的大旗來,彼時李絳瓔又當如何?難道這天下要出現三唐鼎足而立的奇景麼?只怕是誰也不能容忍這一幕發生。張子凡是竊據唐皇之位但如今實力最強,難道要一個假貨來看剩下兩方爭執麼?
這太可笑。
所以在那之前,也許李絳瓔和徐知誥之間還會有一戰。
他們便沒有再為著自己的離開而驚動徐知誥了。
李絳瓔勒馬回首,風中傳來些許樂聲。
「有音不正。」女帝在她身後幾步停了下來,她的神情有些複雜,或許是因為李絳瓔曾經是只能站在她的身後的,但現在,是她反過來要站在這李唐皇裔的身後了。
李絳瓔當然也聽得出來。
她點了點頭,道:「是啊,您覺得會是什麼人呢?」
女帝的嘴唇翕動了一下,沒有發出聲音。
她當然知道這個答案,然而在李絳瓔面前說出這個答案來,便是承認她和他們之間永遠是敵人了。
於是李存禮在一邊十分善解人意地補上了一句。
「自然是不良人,他們同睿帝也算是交好,自然要來為齊王送上一份大禮。」
楊溥,而今已經是禪讓了自己位置出來的前吳睿帝了。
而聽見齊王兩個字的時候女帝依舊是有一瞬的愣怔。
這個名字曾經伴隨了她太久,至於想要忘記或是淡然處之都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她苦笑了一下。
「你們沒有留下來看戲,我很意外。」
「戲?」李絳瓔道。「愛看戲的是屍祖,可屍祖也不愛看旁人登基的戲。」
她話說得誅心,唇角還有一點森然的笑意。
降臣當然知道她在說什麼,可也沒有生氣。
她笑吟吟道:「是啊,我不愛看旁人登基,所以你最好希望我什麼時候就愛看了。」
自然是威脅李絳瓔要小心來人她登基的時候,降臣也是一樣的不高興。
如何能高興呢?
太平本是有機會的。
她本有機會,成為帝王,和她的母親一樣。
但是她放棄了,於是成了帝王路上的一道血痕,李隆基踩著她的腦袋登上了皇位,太平死的時候有想到這一切嗎?
從那之後,降臣不願意再看見任何一個人登基。
李絳瓔卻粲然一笑道:「那我便當是屍祖在祝我馬到成功了。」
降臣沒有答話,她的神情竟還顯得有些悵然。
一行人連夜潛入了楚國。
楚國現下自然是有些如臨大敵的意味,楊溥在位時並不銳意進取,看上去對這楚地也沒有多少興趣,可是徐知誥是實打實領過兵的人,他倒是有可能想要取得楚地。吳國這一場政變平穩並未有兵力折損,此時徐知誥也正需要一場戰爭來穩定軍心順便叫他的朝堂之上發生一些變化,讓他能夠把自己的心腹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然後將那些忠誠於楊溥和楊氏的人除去。
還有人效忠於楊氏這件事,聽上去倒是有些可笑,然而無論怎樣的王朝終究還
第一章 禪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