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很想知道李存義看見自己的時候究竟是怎樣的心情,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李存禮可還記得自己這五哥一貫是拿著真性情幾個字來標榜自己的,他真想知道這真性情的人,應該是如何面對這久別重逢。
李存義只抬眼看了李存禮一眼,眼神便轉了回去。他出乎意料地顯得平靜,李存禮饒有興趣的看了李存義一眼,心想難道他是轉了性子,或是說真願意為張子凡充能陷陣,乃至能忍下自己的脾氣?
李存禮和李存義的關係一向算不上好,在通文館的時候就是如此,現下更是幾乎成了水火不容之勢,不過也還真沒到了甫一見面便要刀兵相向的地步,都是做過門主手下有一幫門徒的人,也不至於如此沉不住氣。
馬希崇迎上去作揖道:「不知二哥要來,慢待了二哥,真是罪過。」
馬希聲臉上還是掛著笑,他扶了馬希崇一把,道:「你我兄弟,談什麼慢待不慢待的?不過是做哥哥的一時興起想要來看看而已,是不是攪擾了你休息?」
「你是知道弟弟的。」馬希崇與馬希聲攜手慢慢地走著,口中笑道。「休沐的時候也不耐煩聽曲兒看戲,還不是在家蒙頭睡大覺?哥哥能來我是再高興不過的了。」
兩人言笑晏晏,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
馬希聲道:「看來真是攪擾了你的好睡,改日定用好酒賠罪!」
他的酒,馬希崇敢不敢喝倒還是兩說,現如今當然是一口應承下來,仿佛是迫不及待一般道:「那我可就等著了,王兄不能賴賬啊。」
馬希聲眼睛轉了轉,落在一邊跟著的李存禮身上,道:「你這個手下看著倒是眼生的緊,什麼時候招攬的?」
「哪有招攬不招攬這一說。」馬希崇苦笑道。「不過是看他身手不錯,就留下來了,人也不過是自己找上門來的,我招攬人幹什麼?有幾個得力的幫我護著府邸周全便夠了。」
「楚國如今這樣安定,你這可是杞人憂天了。」馬希聲笑著,很有幾分圖窮匕見的意思。「我看這可不是一般的高手,你用什麼條件打動的人家?」
「安定?」馬希崇只當是沒聽出他話中的機鋒來,依舊只是苦笑。「先前唐使出的那檔子事兒雖然是被壓下來的,可咱們都知道那事情來得多蹊蹺可怖,我是個膽小怕事的,想到那血淋淋的傳聞都睡不著覺。」
馬希聲淡淡笑了笑,說:「我是心中沒鬼,當然不怕那東西。」
意思就是馬希崇心中有鬼,話里譏誚的意味幾乎已經掩藏不住了。
但馬希崇只當是沒聽懂,道:「我是不比王兄膽大,怕死還是要怕死的,要是王兄不介意的話,我也可以找兩個高手給王兄。」
他又看了李存義一眼,恍然笑道:「是弟弟愚鈍了,看王兄身邊這位也一樣是個高手,只怕是早到了天位吧?怪不得王兄不害怕呢。」
李存義見話頭猛地扯在了他身上,只是搖了搖手中的扇子不語,倒是馬希聲笑道:「這不過是我的一個朋友,可不是什麼門客。」
「是嗎?那便恭喜王兄能有這樣的朋友了。」馬希崇拱手跟著笑道。
李存義看了李存禮一眼,忽然開口道:「是不是高手動了手便知道,這位小兄弟願不願意同我切磋一番?」
李存禮道:「切磋不敢當,我不過是一個門客,如何敢和您這樣的人物動手呢?」
李存義一愣,他沒想到在他印象里如此心高氣傲的李存禮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個馬希崇身後站著的究竟是什麼人,能讓李存禮也心甘情願低一低頭?他想起張子凡語焉不詳的那些話來,眸光微微暗了暗。
看來,這個人是誰,張子凡心中未必就沒有答案,但是他不敢說。
什麼人的身份,要被藏得這樣嚴實?
李存義道:「我也不是什麼金貴身份,只是一見你之下便覺得有些面善,想要與你過幾招。」
李存禮聽出他真正的意思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