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街角停下,從鬧市到作坊、田間,足足逛了個來回,陸璃等人才回宮。
林姌靜靜喝著茶水,才多長時間,又是一番變化,道路齊整,遇水必有橋,無人懈怠,都在奮力幹活,孩童嬉鬧,書聲朗朗,一派欣欣向榮之象。
太平盛世,不外乎如此。
林姌心裡越發動搖起來。
「遷都寧陽?」
周逄齊目視李易。
「建安損毀嚴重,與其費心重建,不如遷都。」
「楚國經此一役,大不如前,寧陽緊靠大乾,溱國若大舉進犯,靠我們自己是擋不住的。」李易平靜的述說。
周逄齊蹙眉,「你和大乾達成了什麼協議?」
「邊境不設防,大乾可任意往來貿易,百年內,我們不得進犯。」
「僅此而已?」
「那要不然呢?」李易在椅子上坐下,「大乾能有如今的安定,我可是出了不少力,皇后總得有所表示。」
「再說,兩國和睦相處,對誰都好。」
「我找人算好了日子,明日就可以啟程了。」
周逄齊沒說話,靜靜思索著,現在的楚國,混亂不堪,連戎國都不如,若能和大乾結盟,獲得喘息的機會,無疑極好。
重建確實費時費力,倒不如遷都,全新開始。
「我去安排。」
周逄齊的辦事效率極高,當晚就讓一隊人離開了建安。
同時往各地放出消息:楚國立新君,定都寧陽,九月二日,舉行登基大典。
「荀叔,能救回來?」
李易等荀修收了針,出聲問道。
床榻上的襄瑜公主,安安靜靜,真就睡美人。
「毒極烈,慢慢來吧。」
荀修起身淨手,「楚氏因為擔心蘇紀奪取他的江山,不惜勾結敵國,使得蘇家十八騎葬身風嶺。」
「心機用盡,可兜兜轉轉,這江山還是讓你得了。」
「心裡什麼滋味?」
李易目光遠望,透著寂然,「白骨之上,確實寒意森森。」
「你會比你父親出色的。」荀修拍了拍李易的肩。
李易一笑,「天下人都對他尊崇,這個高度,太難攀越了。」
「領軍他確實厲害,不過志向,他不及你。」荀修悠悠道,「蘇紀沒野心,一門心思就想做個閒人。」
「他甚至想好了,等你提的動槍,就讓你接手蘇家十八騎,然後自個每天就曬曬太陽,喝喝小酒。」
李易挑起眉,蘇紀在他心裡的形象,不再只是所向睥睨的元帥,有了人味。
老實說,這點上,他和蘇紀還是相似的。
他也想做個閒人,等李朝能獨當一面了,他就帶著陸璃等人週遊去。
「荀叔,聞恆可醒過?」
「他那點毒又不嚴重,昨兒就能下床了。」
「我去瞧瞧。」
李易出了屋,朝後院走去。
「你以為囚著我,我就會歸降嗎?妄想!」
一見李易,聞恆情緒激動起來,眼裡的憤恨幾乎要吞噬李易。
「我在想,要不要把所有事告訴你。」
「可你知道了,大概率會瘋。」
「還是算了。」
「我現在就問你一件事,聞老爺子在哪?」
「梁孟已經逃了,我找遍了建安,都沒找到老爺子。」
「人究竟是死是活?」
見聞恆不做聲,李易語氣加重了一分。
荀修走了進來,「你可以不信司劍,但以我和聞老爺子的交情,總不至於害他?」
聞恆喉嚨動了動,「閒兒親自照看著。」
李易沒忍住,一拳打了過去。
「還特麼閒兒,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他要真拿你當表哥,會讓你留守慶縣?」
「動動腦子!」
「那箭還是射輕了。」
李易甩袖走了,再跟聞恆聊下去,他怕忍不住掐死他,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