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坤和錢欣彤同時湊過來,看著胡師約手裡的銀針。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銀針上仿佛裹了一層淡墨,隱約還在流動,仿佛活的黑霧。
「這是什麼毒?」錢坤問道。
胡師約搖頭道:「我不知道。此毒埋藏極深,不在經絡,也不在臟腑,而是在骨髓之中。現在毒性發作,上浮到經絡之中,才被我銀針測到。也難怪前兩次沒有發現。能沉埋骨髓之中,慢慢發作,這樣的毒,我還是第一次見。」
「怎麼會這樣?」錢欣彤大叫起來,「是誰給爺爺下的毒?」
錢坤說:「此事慢慢再查,現在關鍵是要把毒解了。胡老,你可有什麼好辦法?」
胡師約說:「我只能用銀針逼出已經上浮的毒氣,但無法根除髓內之毒。」
錢欣彤怒道:「胡老頭,你是錢塘第一名醫,號稱國醫聖手,你都不能治,天下還有誰能治?你是不是還在和我鬥氣,所以故意這麼說?」
錢坤喝道:「欣彤!不得對胡老無禮!」
錢欣彤向來嬌縱,天不怕地不怕,連她爺爺錢若望也拿她沒辦法。但有兩個人她是怕的,一個是天竺寺的智忍和尚,另一個就是錢坤。
錢坤一發話,錢欣彤就閉了嘴。
胡師約擺手道:「無妨,錢小姐這麼想也沒有錯。只是這毒的確奇怪,無根無源,直入骨髓,隱而不發,我實在無能為力。」
房間裡陷入一陣沉默。
錢欣彤也知道胡師約都治不好,多半是無人能治了。
想起爺爺對自己的疼愛,不覺悲從中來,眼睛就紅了。
倒是錢若望先笑起來,道:「也怪我,早年不肯習武,一心以文治天下,年紀一大,身體就不行了。這幾年強撐著做這個家主,早就是強弩之末了。大哥,你是習武之人,身體比我好,壽數也會比我長很多。家主之位,關係重大,晚輩之中,雖有人傑,只怕也不願做任勞任怨的牛馬,位不輕傳,我死之後,宗祠族產,怕是還要靠大哥你來支撐操勞了。」
錢坤皺眉道:「若望,你別胡思亂想。不就是中毒嘛,天下沒有無解的毒藥,總有辦法的。我是個武夫,家主這種事我干不來,你還不如交給欣彤。」
錢欣彤嘟嘴道:「別,我才不要天天和那些叔叔伯伯開會。爺爺一定會好起來的。」
便看向胡師約,再不驕橫,客氣地問,「胡老,您是醫聖,您一定有辦法的,對吧?」
胡師約趕緊說:「醫聖之名,我可不敢當。不過麼,這毒,倒也的確不是完全無解。」
錢欣彤和錢坤同時眼睛一亮,問道:「怎麼解?」
胡師約說:「我胡家所傳陰陽十三針,其中就有易筋洗髓的針法。原本針法早已失傳,我所學只是殘技,但前陣子機緣巧合,我得高人傳授,補全了失傳的針法。」
錢欣彤大喜道:「那胡老您趕緊給我爺爺施針啊!」
胡師約搖頭苦笑道:「易筋洗髓,是要極強的內力配合針法,才有成效。我初得傳授,針法還未精熟,內力更是稀鬆平常,哪裡就能給錢老逼毒?」
錢欣彤說:「胡老不能,那傳授你針法的那位高人,他總能吧?快說他是誰,我們現在就去請來。」
胡師約笑道:「那人你早已見過了啊。」
錢欣彤一愣,驚道:「啊?你說的不會是他吧?」
想起李沐塵招呼不打一聲就跑了的樣子,錢欣彤無法想像他就是傳授胡師約針法的高人。
「我不信!這人分明是個騙子,胡老,你八成是被他騙了!」
錢坤聽到胡師約說陰陽十三針,就想起了鬼門十三針,說道:「我倒想起一個人來,此人醫術神乎其技,我的舊傷就是他治好的。他若肯出手,必定能解此毒!」
錢欣彤大喜道:「大爺爺你快說是誰,你說的人肯定比胡老頭靠譜。」
胡師約見錢坤另有人選,自然也就不便強行推薦,何況李沐塵有沒有生錢欣彤的氣,肯不肯給錢若望治病,胡師約也不敢肯定。
他也很好奇,錢坤會推薦誰,南江還有什麼人比他胡師約的醫術還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