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紹義舔了舔乾癟的嘴唇,鼻子裡凝結的血塊讓他呼吸困難,腫脹的眼睛也被血糊住,只有左眼的一條細縫透進些許微光,模模糊糊地看見昏暗的空蕩蕩的屋子。
身上的疼痛己經麻木,只有饑渴還在折磨著他。
他己經不記得多久沒有喝水了。
「水」他發出虛弱的聲音。
門嘎吱一聲開了,一個男人走進來。
「想喝水?」
男人走到旁邊的桌上,倒了滿滿一杯水,走到他面前。
「說吧,東西在哪兒?說出來,就有水喝了,不但有水喝,還有新鮮的水果,噴香的燒雞,快說吧!」
周紹義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被血水迷住的眼縫裡閃過一絲渴望,但很快垂下了頭,一動不動了。
「喲呵!還能挺呢?姓周的,沒想到你還真是條漢子!了不起!可是你就不替你女兒想想?她現在正在京城的會所里接客呢!也不知道她一天要接幾個客人,你晚說一分鐘,她就要多遭一分鐘的罪,你再不說,搞不好孫子都給你生了,說不定還是個黑色兒的!哈哈哈 」
男人的笑聲像刀一樣刺進周紹義的耳朵里,但沒有動搖他的信念。
他不是捨不得那個東西,相對女兒的性命,那東西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重要。但他知道,如果他說出來了,他就得死,女兒也得死。
只有咬緊牙關,什麼都不說,才有活下去的一線希望。
「哼,我看你還能挺多久!」
男人有些不耐煩了,把水杯里的水潑在了周紹義臉上。
周紹義伸出舌頭,貪婪地吮吸著嘴角殘留的水滴。
武家大院的中庭院裡,一男一女正在亭中散步。
女的雍容華貴、儀態從容,雖然穿著現代服裝,卻有種古典莊雅的貴婦氣質。
男的面容白皙、五官清秀,俊美灑脫,卻剃著光頭,似僧非僧,似俗非俗,同樣是貴氣撲面,只是舉止間隱約以女人為主,他是相伴。
這時,管家匆匆趕來,站在他們背後兩米外停下腳步,微微躬身,道:「夫人,厲先生!」
女人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說:「還是沒開口的話,就不用重複匯報了。」
管家遲疑了一下,道:「夫人,姓周的是塊硬骨頭,一般酷刑不管用,您看要不要」
女人停下腳步,看著身邊的男子:「承忠,你覺得呢?」
厲承忠笑道:「你是女皇,無論做什麼決定都是對的。」
女人一笑:「你呀,就一張嘴哄我開心!我若是女皇,那你是什麼?皇帝嗎?」
「我當然是你的皇妃!」厲承忠清秀的臉上露出幾分痴態,伸手輕攬女人的肩。
後面的管家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低下了頭,不去看他們。
「若用搜魂術,恐引起天下玄門公憤」女人沉吟著。
「怕什麼!只要拿到了東西,你修成淨光天女,幫我點亮蓮台,我得古佛真傳,到那時,玄門算個屁!天下都是你我說了算!」
厲承忠說著,忽覺自己的話有問題,忙陪著笑臉改口,「哦,是你說了算,我聽你的!」
女人輕輕搖頭:「當年則天武皇以寬仁待天下,不能到我武宏麗這裡壞了武家的名聲。何況,周紹義不說,我也知道東西在哪兒。」
「啊?你知道在哪兒?」厲承忠吃驚道。
「當然是在李家。」武宏麗說。
「李家?你是說周紹義把東西給了李沐塵?」
「不然李家憑什麼那麼維護他,不但救了他女兒,還要拿我二叔來換?」武宏麗冷笑一聲,「我懷疑林曼卿己經修成了淨光術,否則她哪來的實力勝過陷空法師?」
厲承忠疑惑道:「可是,沒有光明訣,她就算得到了武皇遺像,也不可能修成淨光天女真身啊!」
「先祖則天大聖皇帝飛升之前,以自己為模,鑄淨光天女像,又將光明訣藏於《大雲經》中,留下遺言——『千年後,三者現世,當有勝我者出,一統天下』。」
武宏麗抬頭看著天空,仿佛在回憶武則天的光輝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