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欽載的耳濡目染下,父子倆都惦記上了上官家未出生的婉兒。
人總是要有理想的,不然跟鹹魚有啥區別。
娶個絕色又牛逼的女人,絕對屬於男人的理想之一。
趕在李欽載大婚前,新學堂終於完全竣工了。
李素節等所有學子立馬搬進了新學堂的宿舍,蕎兒也打包好了行李,歡天喜地跟著住了進去。
看著蕎兒雀躍的背影,李欽載心中忽然湧起一股老父親淚眼欣看兒女成人的心酸。
他才二十歲出頭啊,怎會生出一股遲暮之感?
工部官員交接了新學堂後,帶著工匠回了長安。與此同時,長安城的李治和武后也知道新學堂落成的消息。
沒有了工地嘈雜的施工噪音,李欽載的日子恢復了平靜,唯一不習慣旳是,每天給學子們上課要從別院走到莊子南邊,步行大約一里多路。
一里多路,想想就累得慌,好想發明蒸汽機,在別院和學堂之間鋪設一條軌道,然後造個火車每天負責接送大唐唯一的瑰寶李景初山長……
蒸汽機太難了,以如今的工業水平,基本不可能造得出。
現實一點的話,準備一輛馬車管接送比較符合邏輯。
蕎兒恢復了以往開朗天真的模樣,李欽載一度很擔心。上次離家出走給李欽載敲響了警鐘。
蕎兒這孩子沒有表面上看去那麼簡單,童年有過創傷的人,內心一定是非常敏感脆弱且感情豐富的。
他表現出來的笑容和開朗,或許只是他的偽裝,真正的情緒只會深藏在內心,不會輕易讓人看到。
有些心結不是聊幾次天就能解開的,李欽載只能用父親的關懷慢慢融化他的心。
…………
上了幾天課後,甘井莊來了一位客人,也是一位老熟人。
李治再次微服出訪,這次是衝著新學堂來的。
一大早村口就被禁軍封了,莊戶們的進出不受影響,但外村人不准入內。
仍如以前出巡一樣,李治只帶了百餘隨從和禁軍,沒有朝臣陪同,沒到村口便下了馬車,在隨從的護侍下慢悠悠地走進莊子,悠閒懶散的模樣像極了某家富貴公子出城攜游踏青。
一炷香時辰後,李治穿著玄色便袍,笑吟吟地出現在新學堂外,打量這座占地頗廣,規模不小的新學堂。
李治來得突然,正在上課的李欽載急忙出來迎駕行禮。
沒等腰彎下去,便被李治託了起來:「景初不必多禮,朕只是出宮散散心,順便看看新學堂,嘖!花了朕五千貫呢,景初可要叮囑學子好生珍惜,莫毀壞了。」
「是。」
然後李欽載小心翼翼地陪侍一旁,不時為李治講解釋疑。
良久,李治終於滿意地笑道:「不錯,工部這次還算盡力,雖說不夠完美,但也夠用了。」
李欽載急忙道:「臣代學子們謝陛下隆恩。」
李治笑道:「莫客氣了,朕還要多謝你,說實話,若不是衝著你的滿腹學問,這座學堂怕是不會修起來,景初曾說理工可改變世界,待到你桃李滿天下之時,朕很期待你改變的世界是啥模樣。」
李欽載苦笑道:「臣一人之力,怕是不夠。」
李治指了指學堂,道:「若加上裡面這些學子呢?」
李欽載搖頭,緩緩道:「還是不夠。」
李治愣了:「你所說的理工,究竟需要多少人才?」
「很多很多,陛下,改變世界非十年之功可見,或許需要一代兩代甚至三代人的努力。」
李治怔忪片刻,道:「景初,你心中改變後的世界,將是什麼模樣?」
李欽載露出懷念之色,道:「臣以為,兩代或三代之後,大唐有了筆直寬敞且平坦的馬路,每條路都連接了大唐各個州縣,任何地方遇到戰事或災變,朝廷的兵馬都可朝發夕至。」
「百姓不再以種地為唯一的生計,大唐會有很多工坊,工坊里生產各種新東西,大到鋼鐵車床,小到鐵釘鐵榫,百姓們農閒之時入工坊做工賺取工錢,貼補家用,就算遇到災年,也不至於舉家淪為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