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化盡,外頭艷陽高照,許萱昨夜卻是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朝青聽見屋內有動靜,料想許萱醒了,便進來服侍。
許萱略顯疲憊,仍舊惦記著昨日的事情:「外面可有傳來什麼消息?」
朝青知道許萱是在問那藥的效果,聞言搖了搖頭。
見許萱滿臉擔憂,於是勸道:「娘子不必擔憂,既然沒有消息傳來,那就說明流民服了那藥並無不妥。」
許萱點點頭,現下也只能這般安慰自己。
服侍了許萱梳洗,見她用膳時一點食慾也沒有,想起一事,便笑道:「昨兒個忘記和娘子說了,那隻小黃狗的主人聽聞娘子救了小狗一命,便說要是娘子喜歡,就送給娘子做個寵物玩兒,婢子見不是什麼大事,便替娘子應了。」
許萱倒是挺意外的,不過一條小狗而已,又不是養不起,也就沒怎麼在意。
「那你們平時注意點,可別讓它亂闖進李郎的書房內去。」
朝青忙道:「婢子會警醒下人的。」
上次許萱吃過丹藥睡了一天一夜方才甦醒,她以為這次的結果至少也要到明天,不料下午便來了個小奴,說是城外的百姓一夜之間竟然全都康復了,簡直如同食了仙丹靈藥一般,只是經由郎中察看還需休養些時日,再無性命之憂。
那小奴滿臉喜氣,又道:「使君說了,娘子這裡若是還有仙丹妙藥,還請再幫幫鄰水縣的百姓,若是娘子缺什麼,只管吩咐小奴。」
許萱聞言終於鬆了口氣,給朝青遞了個眼色,朝青會心一笑,便吩咐人去搬藥匣子了。
「劉使君太客氣了,因我一屆小小婦人,閒來無事便研究了許多丹藥,現在想來,可不就是為此時準備的麼,既然這藥有用,那就再好不過了,也不必麻煩使君,這裡的藥應是夠鄰水縣的百姓用的了,若是不夠,我這邊緊趕慢趕好歹也能填補上。只是煩勞使君派人務必將藥快速送達才是。」
那小奴見許萱不僅生的美貌,又有這般善心,還多才多藝,心中已是欽佩不已,聞言忙道:「那是當然,娘子放心就是。」
朝青命人將藥全部交給了那名小奴,許萱高興之餘,總算想起鄰水縣還有個「熟人」,於是吩咐墨青道:「你也跟著一同去罷,給李郎帶幾件衣裳,雖然雪已經停了,但日間還是極冷的。」
雖說鄰水縣如今遭遇劫難,但元丹丘畢竟是貴客,李白也算是沾了他的光,兩人晚上睡得地方便是縣衙,屋內燒著火爐,倒是十分舒適。
李白一夜輾轉反側,腦子裡想的都是如何救百姓於水火,早上醒來頭痛不已,抬眼卻見元丹丘精神抖擻,面帶微笑,心中忍不住奇怪:「元道長何故笑的這般開心,難不成有什麼好事?」
元丹丘呵呵一笑,捋了捋下巴處的一撮鬍鬚,神秘道:「今日就能啟程趕往長安了,太白小弟,下次再見恐怕不知何日了啊。」
李白疑道:「道長今日便要啟程?可是」
可是百姓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怎能走的安心?
元丹丘笑眯眯的看了李白一眼,意有所指道:「太白一生所遇貴人多不勝數,只是莫要忽視眼前人啊。」
李白奇怪的看著元丹丘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出門去,東張西望好不快活,難道他已經有了救治百姓的方法了?
李白忍著頭痛配製藥材,元丹丘卻是哼著曲子到處觀賞風景,就連對他尊敬有加的周知輝都看不下去了。
「道長,你不出手相幫也就罷了,能不能不要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一雙眼睛都被你晃花了。」
元丹丘又是呵呵一笑,親熱的拍了拍周知輝的肩膀,勸道:「你急什麼,苦盡甘來,寧德啊,你的好日子要來嘍。」
周知輝聞言臉色立刻黑了下來,這話他聽著怎麼這麼諷刺呢,怎麼想都不是什麼好話,一甩衣袖,轉身走開了,來個眼不見為淨!
元丹丘似乎覺得很有趣,走了一個,這不還有一個傻乎乎煎藥的麼,他又湊了過來。
「太白啊,聽聞你家娘子也好煉丹,你自比她如何啊?」
李白勉強應付他道:「承蒙恩師授業,雖學不精,勉強利於民。」
元丹丘點了點頭,剛欲說什麼,便聽見一陣馬蹄聲,他噫了一聲,道
16.若有知音見采(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