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馬, 千金裘, 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碩大的許府被清早的秋雨籠罩在一片朦朧中,樹枝上的水珠無不映襯著昨晚被洗禮的酣暢淋漓感,雨水一滴一滴落在紗窗上, 一滴滴水珠迸濺開來, 散落進泥土裡。
寂靜的早晨, 在這一刻開始被打破,有腳步聲傳來,由遠及近,走到門前, 「吱——」的一聲,門已被悄悄的推開,那人走到裡間,輕手輕腳的掀開帘子, 再走近些,緩緩地揭開床紗, 露出床上一張雪白肌膚的俏容,那人輕輕的推了推床上的人,無奈的喊道:「娘子,該起床了。」
床上的人聽到喊聲,有些煩惱的皺了皺眉頭, 把小腦袋縮進被窩留戀了一番才再次露出來, 略帶慵懶的問道:「暮雪,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暮雪微微一笑,把床紗掛到床側:「現在已經卯正了,娘子你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今天可是老郎君的生辰呢,你若是晚了,定要挨說了。」
許萱聽到此話,也不敢再在被窩裡賴著了,只好戀戀不捨的從溫暖的被窩裡爬出來,由著暮雪喊人進來伺候。
許萱坐在鏡子前,木然的看著裡面的佳人,不得不承認,這張臉真是年輕啊,雪白的肌膚,黛眉不畫而彎,朱唇不點而紅,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陰影下的杏眼大而有神,臉上的嬰兒肥已經逐漸褪去,比前幾年耐看了許多。
許萱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來了這裡已經十多年了,幸好許家還未完全沒落,只是以後的日子便不好說了。怎麼說她也是穿越過來的,即便以前的歷史不好,但今後大唐一些大的變動,她還是知道的。只是她的未來......前宰相許圉師的孫女,據許萱從前的歷史課上學到的一些資料,她是詩人李白的第一個妻子,重點是第一個。就是說他還有第二個第三個........
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就歷史來說,歷史上的許萱在十年後就因病去世了,這是許萱最擔心的,她穿越過來,不是重新將原來的那個許萱的路再走一遍的!
不過,既然世界上允許有異數的存在,那麼自己便是那個異數,命運如此安排,必定不是再重演一遍歷史,許萱想,也只有竭儘可能的改變一下自己的命運了。
&子,你就不要在垂頭喪氣的了,你若是這幅樣子去給老太爺拜壽,必定討不著彩頭了。」暮雪邊拿出簪子在許萱頭上比劃著邊打趣道。
許萱想起那個已經是前宰相的阿公,從心底溢出欽佩的崇拜之情,當年阿公因為大大,而被些許小人詬病,她不知道當時的阿公是否對皇上很痛心,但是現在的阿公每日裡養些花鳥,與老友偶爾一聚,比在官場上不知快活了多少。也不曾聽見他提過當年的事情,哪怕一絲怨恨也無。
&丫頭,居然敢嚇唬我,阿公他向來寬容慈祥,這樣的日子,不光是我,你們都能撈著不少的好處。」許萱嘴角微翹,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斜斜的瞪著鏡子裡的暮雪,卻不防因為她年齡幼小,眼神看起來毫無殺傷力,暮雪反而笑的愈發歡快了:「那是當然,老郎君對我們下人向來大方的很。」
許萱聞言微微抬起了下巴,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要說穿越到這裡,最讓她覺得值得的一件事,就是有這樣一個大智若愚的阿公,這些年來,她在許圉師身邊學到了很多有用的東西,讓她受益匪淺。
暮雪掩嘴悄悄的笑著,轉身去叫朝青來給許萱梳頭,這些丫頭裡就朝青的手最巧,也最穩重,梳的頭也最得許萱的心意。只見她兩手輕輕一挽,便盤出一個清巧嫵媚的雙環垂髻來,在首飾里挑出一對紅寶石串米珠頭花來對許萱說道:「娘子,這串珠花是去年老郎君在娘子生辰時送的,今兒戴上去給老郎君拜壽,必定能討了喜去。」
&那就這個吧。」許萱從善如流。
&子,雖說現在只是初秋,但清晨的天氣尚有些涼,還是多穿些,不然冷著了老郎君又該心疼了。」說著,暮雪從箱子裡拿出一件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半臂和娟紗金絲繡花藕絲裙來,待許萱換上之後,又拿出一件妝緞狐肷褶子大氅,許萱披了,便帶著侍女直奔清蘅園。
雨已經停了,一路上只見綠葉蔥翠,其間可見粉紅點綴,離得近了便看清原是花骨朵含苞待放,令人無限憐愛。穿過抄手廊子,便隱隱地看見了清蘅園,在一片霧氣
83.古來聖賢皆寂寞(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