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萱從賀府回來後, 臉色十分沉重,賀夫人整日待在府內,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好在賀知章有什麼話都和她說,郝象賢最近確實有些不對勁。
說是不對勁, 倒也不大準確, 比起以前, 簡直像換了個人一般,原本待在儲君身邊, 要麼有才有謀,要麼圓滑世故,顯然郝象賢是屬於第二種人的。
但是最近這兩年,他變得比以前狠戾了許多,一些事情原本不必那般極端, 得饒人處且饒人,可是他卻絲毫不留任何情面和餘地, 甚至有時不顧太子的阻攔。畢竟這麼多年的情分, 對於郝象賢的一些所作所為, 太子便睜隻眼閉隻眼,只要不太過分,便由著他去了。
說到底,長此以往下去, 終究不太妥當。敵人太多, 未來之路就會愈發的兇險。
李白亦憂心忡忡回來, 兩人見面俱都眉頭緊鎖,卻仍強顏歡笑,以免對方跟著憂心。
&子今日也去了賀府?」李白心不在焉的問道,他想今日之事是否要請教一下賀知章,畢竟這事來的太突然了。
許萱點了點頭,還是打算把自己擔心的事情告訴李白,或許李白在外面能打聽一些更準確的消息。
&日寵之來了沒有半盞茶的功夫便離開了,急匆匆的,我看他臉色也不太對,是不是最近朝里事情太多,還是最近有人和他作對?」
李白心中對這非親生的小舅子也拿捏不准,但又怕許萱心中擔憂,於是寬慰道:「寵之是太子身邊的人,平時要應付的人和事肯定很多,忙一些也是正常。」
而後李白便將偶遇太子並跟著太子去了宰相府上的事情說了,並道:「想來明日整個長安城都知曉我李白攀上了太子,不如我現在就去賀府,向賀公討個主意。」
許萱畢竟是穿越過來的人,即便在此生活了近二十年,但對於歷史上一些重大事情還是知道的,現今太子李瑛,將在數年後因武惠妃進獻讒言,被聖人貶為庶人並殺害,三皇子忠王李亨才是真正的未來儲君,只是現在李亨還叫李璵,並沒有改名為李亨。所以現在李白若真的依附了李瑛,日後難保不會被牽連。
&郎覺得,太子殿下是個什麼樣的人?」許萱斟酌道。
李白想了想,那個有著清秀面容的少年郎,卻比同齡人顯得成熟沉悶許多,不過二十二歲的年齡,老成的如同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即便身為儲君,恐怕宮裡的生活並不怎麼如意,聖人如今正值當年,膝下又有數位皇子,一個比一個優秀,所以李瑛會擔心地位不保,也是應該的。
&子仁善,卻無大智謀,若做個盛世皇帝倒還可以,日後萬一有人造反,沒有一些忠心的謀臣為他做事,恐怕就......不過如今形勢並不穩定,朝中分為好幾派,加上後宮一些妃子干政,私底下與一些大臣合謀,未來的路......當真是不知是誰能走到最後。」
許萱聽了李白這一席話,驚訝道:「沒想到李郎如今還未入朝做官,就看的這樣通透了。」
李白見許萱誇他,心裡隱隱有些小竊喜:「看了那麼多的書,總不是白看的,況且最近與一些官員打交道,他們雖然看不起我商人之子的身份,卻礙於賀公的面子還是對我好言相向,聽他們言語之間,似乎對太子頗有些不屑,看來太子在朝中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的,不能服眾,日後登基難免無法駕馭眾臣。」
許萱聽了倒沒有什麼感覺,除卻郝象賢在太子身邊做事之外,這太子的未來當真是對她一點影響也沒有,自然也不擔心。但現在涉及到了李白,她就不得不去阻止未來任何對李白有傷害的事情發生。
&然如此,李郎還要跟著太子身邊嗎?」
李白皺眉道:「如今跟不跟不是我能決定的了,今日一事必定傳遍整個長安城,不過幾日,長安城外也會有所聽聞,要是我回絕了太子,當真是不知好歹,況且寵之也是好意......」
是啊,郝象賢也是好意,可惜......許萱斟酌著字眼,小心翼翼道:「能不能......和太子保持些距離......」想了想又覺得不妥,若真這麼做了,恐怕不僅沒有效果,還會得罪太子......
李白望著許萱,忽然明白過來,疑惑道:「娘子不喜歡我跟著太子?」
許萱道:「不是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