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就別笑啦,老劉!
這孫嘉誠怎麼說也曾跟隨過你啊。瞧瞧他現在這樣子,著實令人心生憐憫呢。」
李衛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拍了拍劉義財那寬厚的肩膀。
只見劉義財臉上掛著一抹尚未完全收斂的笑容,連忙回應道:「好好好,我不笑了,不笑了還不行嘛。」
接著,他扭頭朝著身邊的下屬喊道:「喂,那個誰……趕緊去把孫大人好生送回府里去。一定要確保路上安全,不得有任何閃失!」
很快,幾個身強力壯的隨從便小心翼翼地攙扶起已經醉得不省人事、腳步踉蹌的孫嘉誠,緩緩朝門外走去。
直到看著孫嘉誠被妥善地送走之後,李衛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總算稍稍落定了些。
他長舒了一口氣,然後重新拉過一張椅子,穩穩噹噹地坐了下來。
此時,屋內只剩下李衛,劉義財和鄂靈額三人。
李衛微微前傾身子,一臉嚴肅地開口說道:「鄂大人啊,這孫嘉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脾氣秉性,想來您應該最為清楚不過了。
今日他竟然願意前來赴宴喝下這頓酒,對於某些事情而言,也算得上是一種妥協退讓了吧。
依我之見吶,您二位之間的那些恩恩怨怨,不如就在此做個了結如何?」
鄂靈額儘管年已花甲,且今晚飲酒甚多,但令人驚訝的是,他的身體狀況卻出奇地良好,絲毫沒有顯現出醉酒之態。
此時,鄂靈額面色紅潤,眼神清明,思維敏捷地回應李衛道:「李大人啊,實不相瞞,我與那孫嘉誠之間確實並無私人仇怨。
此次,他能選擇妥協退讓,於我們雙方而言皆是好事一樁。
然而,依下官之見,為確保萬無一失,切不可讓他再度返回戶部任職。
畢竟,人心難測,誰也無法保證日後不會再生事端。」
李衛微微點頭,深表贊同地道:「鄂大人所言極是!這孫嘉誠平日裡就有些執拗,常常一條道走到黑,腦筋死得很吶!
依我看,鄂大人您不妨藉助您在吏部的人脈關係,設法將其調離京城,發配至某個貧苦邊遠的小縣城去出任縣令一職。
如此一來,既能讓他遠離這權力鬥爭的中心地帶,又可避免他繼續給咱們添麻煩。
這件事嘛,就算是我代孫嘉誠懇請您幫忙啦!」
鄂靈額聞聽此言,不禁暗自竊喜。
眼看著孫嘉誠已然乖乖屈服認輸,眼下更是即將被遠遠地打發走,從此徹底離開京城這塊是非之地,自己以後便可眼不見心不煩,著實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
面對李衛的託付,他毫不猶豫地點頭應承下來,並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會竭盡全力,務必促使此事圓滿達成。
李衛滿臉笑容地再次舉起酒杯,向鄂靈額敬了三杯酒。
因為他心裡非常清楚,自己在戶部所負責的諸多事務,如果想要順利推進並取得成效,還得仰仗這位經驗豐富、深諳戶部運作之道的老前輩出手相助才行。
當然啦,李衛在敬酒之餘,也沒忘記提及當下最為緊迫的一件大事——那就是如何想方設法籌措資金來充實空虛已久的國庫。
畢竟,國家財政狀況的好壞直接關係到民生福祉和社稷安危。
雖然有些時候,雍正四爺對於一些具體操作方式可能會採取寬容態度,甚至偶爾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一切都有一個大前提,那就是必須先將事情妥善處理好,讓國庫里真正充盈起來。
只要做到這點,其他很多問題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聽到李衛這番話後,鄂靈額連忙點頭應承,表示自己一定會絞盡腦汁想出各種可行之法來搞錢以補足國庫虧空。
就在兩人正交談得起勁時,一直坐在旁邊默不作聲靜靜傾聽的劉義財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