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停在了二井溝巷子的西頭。
因為二井溝巷子今兒個忽然多了許多人。
這些人盡皆圍在了巷子東頭的那棵榕樹下,三五幾個正在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因為二井溝巷子的那處小酒館變了模樣。
鍾離若水帶著她的丫鬟林雪兒好不容易擠了進去,一瞧之後頓時吃了一驚——
那小鋪子的門臉裝上了古舊的磚石,還不齊整,顏色也不統一,看上去有一種古樸斑駁的味道,就像歷經了許多風雨一樣。
原來的那扇門也擴寬了一倍,兩扇大門也不是朱紅色的,倒是和旁邊的牆的顏色頗為接近,看上去也有些古舊。
門楣上的牌匾很大,但牌匾依舊被紅綢蒙住尚未揭開。
門兩邊同樣掛著兩道紅綢,遮掩住了貼在門框上的那幅對聯。
有人指著這紅綢在津津樂道:
「聽說是求到了花老大人的墨寶,只是李辰安這傻子他怎可能得到花老的青睞呢?」
「會不會是他父親幫他求來的?」
「沒太可能,畢竟他是被他父親給趕出了家門的。」
「那這怎麼講?」
「恐怕是故弄玄虛,不過是為了勾起你我的興趣罷了。」
「吳老二,我兒可在淺墨書院讀書,他親眼見李辰安和花老大人攜手相談你根本不知道李公子的變化有多大!」
那姓吳的臉色一紅,
「那就得問問花老大人,花老大人不就在淺墨書院麼,誰去問問不就能辨明真假?」
「你們知道個屁!花老大人一早就進了這小酒館,此刻恐怕已經微醺。」
「這麼說李辰安和花老大人之間當真關係匪淺?」
「豈止匪淺,李辰安時常來淺墨書院,都是在醉心亭陪著花老聊天!」
「」
「這小酒館外面弄得頗為怪異,可還別說,看上去也不礙眼,覺得還另有一番風味。」
「你們看,在這夕陽下是不是給人一種頗為寧靜之感?」
「還真是,尤其是這根榕樹枝幹的遮蔽恰到好處這門沒開,也不知道裡面是個什麼模樣。」
「既然是小酒館,當然也就是賣酒了,到時咱們來這裡喝一杯?」
外面圍著一堆看熱鬧的人,小酒館的後院裡,李辰安蹲在酒缸前用酒勺子打了一碗酒屁顛屁顛的端到了花滿庭的面前。
「老哥,前兒個你不是說要回京都的麼?」
花滿庭接過酒碗深深的嗅了一口,那濃郁的酒香令他閉上了眼睛遲遲未曾吐息,仿佛沉醉其中。
過了片刻他才睜開了眼來,那雙老眼裡閃爍著激動、興奮的光芒。
「本是要回京都的,卻嗅到了你這酒香味道,令老哥我欲罷不能,故而改了主意想要多呆兩天。」
說完這話,他小酌了一口,將這口酒含在了嘴裡並沒有直接咽下。
就那一瞬間,那濃烈刺激的感覺盈滿了他的口腔,令他眼睛又是一亮。
然後徐徐咽下。
那一口酒就像一把火一般順吼而下,一直燃燒到了他的胃裡。
他伸長了脖子,臉上更是露出了渾身舒坦的愜意。
「好酒!」
「遠超京都瑞露!」
「更不用說那啥廣陵散了!」
李辰安嘿嘿一笑,「那老哥覺得我這酒價值幾何?」
花滿庭沉吟片刻,「瑞露三百五十文一斤,此酒當可售賣五百文!」
站在一旁滿眼期待的翠花頓時大吃了一驚,她的視線落在花滿庭的那張老臉上仔細的瞧了瞧,心想這位老大人該是不會說錯了吧?
她心裡那小算盤噼里啪啦一陣撥弄,四斤糧出一斤酒,就算全用稻穀,大米一斤五十文,但稻穀一斤只有二十五文四斤就是一百文,那麼這個新來的上司釀造的這酒利潤就達到了四百文!
如果一天賣出去十斤酒,那就能賺到四兩銀子,一個月就是一百二十兩
小姑娘看向了李辰安,這一刻的李辰安在她的眼裡金光閃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