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內,四周寂靜無聲,只有蘇慕閒遞刀子時和夏衿用刀子時的聲音。
菖蒲和薄荷因為想跟上夏衿的步伐,即便看到那血呼呼的場面感覺頭暈害怕,也沒有退縮,緊緊地咬著牙在旁邊看著,感覺噁心了就轉過頭去閉閉眼,那種感覺過了,就又睜大眼睛盯著看。
而那些護衛,還有不遠處的李玄明和周易知等,看到夏衿如穿花一般快速的動作,都被震撼得不行。誰家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會面不改色割開人家肚子、翻人家腸子的?而且下手那個狠,那個毫不猶豫,那個泰然自若,那個眼睛都不多眨一下……讓大家佩服得不行,同時又心生一股寒意,只覺得背脊發涼。
不放心抽空過來看看的岑毅,以及同樣不放心跟在岑毅後面的羅騫,都被眼前這場面震撼住了,站在那裡久久沒有動彈。
終於把那士兵的腸子復位,再用針線將肚子縫好,給他注射了一針前段時間提取出來的相當於抗生素類的藥劑,夏衿舒了一口氣,站起來道:「行了,把他抬到那邊帳篷里去。」
看到擔架被抬走,夏衿又開了一張藥方,遞給菖蒲:「抓了藥,叫嫂子去煎,你過來聽用。」又叫,「王凡、劉達明,你們到帳篷里守著,一會兒重傷員都集中安置在那裡。看誰反應不對,立刻出來叫我。」
龍琴、王和劉達明應了一聲,也都忙活開了。
一個受傷的士兵本來準備去李玄明那邊的,畢竟李玄明的年紀擺在那裡,顯然經驗更豐富;而且李玄明他們也見過,是太醫院的院正,醫術絕對是在場所有人中最高明的。可看到這一幕,那士兵生生拐了個彎,走到夏衿面前,喚了一聲:「郎中,您給看看我這手指……」
他伸出用布胡亂包裹著的手。將布解開。菖蒲和薄荷在後面又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人大概是在跟人拼殺的時候被對方的刀砍了,除拇指外,四個手指齊刷刷被人砍去了大半,只留了四個指根在那兒。這裹著布一打開。鮮血又一個勁兒地往外冒。
這種傷,在大家看來,雖然沒有性命危險,但這個人算是殘廢了。
夏衿只抬眼輕瞥了一眼,就低頭下去將棉簽沾了藥汁。快速地給他清理傷口,又問:「那四根手指呢?」
士兵一愣:「四根手指?要那個……有啥用?」說到後面,他的聲音都顫抖了。
一米八的高大壯漢子,齊刷刷被砍斷了四根手指仍沒事人一樣站在那裡,等著夏衿做完了前一個手術才過來,此時卻被夏衿這幾個字弄得聲音發顫!
不過大家都能理解,因為看到剛才夏衿展示了她那魔術般的醫術後,大家心裡也湧起了一絲希翼,希望她能把這位大漢的手給治好。
無論是當兵還是謀生,都得有一雙健全的手啊。
「縫上後或許能恢復。」夏衿道。
放在現代。只要砍下的指頭不損壞得太厲害,而且時間不久,這種手指是能縫合治癒的。然而就像剛才那個腸子被劃出來的士兵一樣,放在現代,實在不是什麼大事,活下來的幾率非常大。但古代條件有限,環境完全做不到無菌,又沒有抗生素,能不能活下來全看天意。所以眼前這個手術,她也不敢打包票。
可就這麼一句話。卻給了大漢極大的希望。
他用另一隻手哆哆嗦嗦地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遞了過來。
大家都有些詫異。
因為斷肢不能再接,所以戰場上短胳膊少腿的,那一部分棄了就棄了。沒想到這位大漢竟然將斷指給撿了回來。
大漢被大家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道;「那個……我家是殺豬為生的,沒了手指就不能吃那碗飯。所以我把手指給撿回來,原想央求一下郎中,看看能不能接上。」
大宛恍然。
此時夏衿已幫大漢把手指清理完了,又打開布包,把斷指看了看。見四個指頭斷得還算齊整,而且耽誤的時間不長,大有可能續上,她迅速給斷指做了清理消毒,叫大漢:「坐下吧。」
大漢一看這架式,頓時興奮起來,在菖蒲遞過來的凳子上坐下,將受傷那隻手放到鋪了雪白棉布的桌面上。
時間有限,夏衿提取的麻醉藥劑並不多。她也不知大戰會持續多久,重傷員有多少,只能是能省則省。所以大漢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