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謙見她表情嚴肅,心裡咯噔一下,斂起臉上的笑容:「什麼事?你說。」
舒氏看父女倆這樣的表情,也擔心起來,望著夏衿問道:「你不會在外面闖了禍了吧?」
夏衿沒有回答,眨巴一下眼睛正在開口,夏正謙伸手止住她道:「等等。」
他轉過頭去,對刑慶生道:「慶生,要不,你先回去?」
刑慶生跟夏正謙做師徒十幾年了,對師父的性子最是清楚。他也沒多心,以為是家事,不宜外人聽,便起身道:「師父,我到附近轉轉,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過一陣我再回來。」
跟刑慶生,夏正謙也不客氣,任由他去了。
刑慶生前腳出門,夏衿後腳就跑了出去,留下一句話:「我去叫妹妹過來。」
夏正謙跟舒氏無奈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不一會兒,夏祁就別彆扭扭地被夏衿拉過來了。到了屋裡,看到沒有外人,他用力甩開夏衿的手,極其氣憤地道:「我說了換了衣服再來,你偏不許,硬要拉我出來。」
夏正謙剛剛飲了一口茶,還未咽下,聽到夏祁這話,他「噗」地一聲,嘴裡的茶水全噴了出去,「咳咳咳……」咳嗽咳得驚天動地。
舒氏怕兒子那幼小的心靈受傷,本想忍住裝作沒看見的,可夏祁這一說話,她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夏祁穿著一條淺綠色襦裙,頭上梳著兩個雙掛髻,戴著珠花,耳垂還掛著夏衿改裝的夾式耳環,活脫脫一個衿姐兒模樣,可這麼一說話,那變聲期的鴨公嗓配著文文弱弱的女子裝扮,怎麼看怎麼滑稽。
看父母這反應,夏祁的臉色都黑成了鍋底,直埋怨夏衿:「你看看,我說了換了衣服再來吧。」說著扯著那淺綠色鑲邊的袖子,「下次再不跟你換裝了。」
夏衿心裡也覺得好笑,不過她能忍得住,一本正經地對夏祁道:「一會兒刑師兄要過來,而且我還得帶爹爹看宅子,時間緊,哪有時間換來換去的?來,快快坐下,我把今天的事情跟你們說說。」
舒氏趕緊強忍住笑,對夏祁道:「對對,你妹妹說得對,趕緊坐下吧。」
夏祁見妹妹表情嚴肅,父親和母親的表情也凝重起來,便知真有事,忙坐了下來,不再吵鬧。
「爹、娘、哥哥,我今天出去看宅子……」夏衿把今天發生在仁和堂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夏祁聽了這事,看向夏衿的眼神閃亮得如同天上的星辰。
「爹,妹妹的醫術,真比你還高明?」他問道。
夏正謙正蹙眉思索著這事對各方面的影響呢。聽到這話,不由得苦笑一下,點了點頭:「確實如此。你妹妹,厲害著呢。不說羅公子那病,光是今天這病,要是給爹爹來治,也跟那譚郎中一樣開些治標的方,更不會想著用激怒的手段來促使藥效快速發作。」
說著,他看著雖長高了一些,卻仍比一般十四孩子瘦小一些的女兒,目光里既有欣慰得意,又有糾結苦惱。
醫術如此高明的女兒,如果關在家裡,真的是可惜了。可讓她借用兒子的名頭,在外面弄得醫名雀起,真的好嗎?
而坐在他旁邊的舒氏,想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她蹙眉看著夏衿,問道:「也就是說,你治好羅三公子的事,讓你大伯知道了?而且你還得了幾十兩銀子的診金?」
夏衿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荷包,遞給舒氏:「娘,這是六十兩銀子,宣平候老夫人給的,您拿著。」
舒氏接過荷包,打開一看,又驚又喜:「這麼多?」
「嗯。」夏衿用力地點點頭,「夠咱們一年的花銷了。」
夏正謙望著舒氏手中的銀錠,心情複雜。
他是男人,本是這個家的頂樑柱。可家裡遇到難處,他竟然毫無辦法,還要靠女兒在外賺錢,幫著家裡度過難關。
「唉,妹妹就是有本事。」夏祁也滿心不是滋味,「這個家,就我是吃閒飯的,什麼事都幹不了。」
「瞎說!」舒氏瞪了他一眼,「你要真覺得自己沒用,就好好看書,過陣子給爹娘考個秀才回來。咱們分家另過了,可就指著你考個秀才減免些賦稅呢。你能做到這一點,也就不算白吃飯了。」
聽得這話,夏祁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