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董方告辭離開,夏衿問舒氏:「她怎麼在這兒?」
「不知道,我進來時,她就已在這裡了。」舒氏搖頭。
菖蒲等舒氏話聲落後,才稟道:「董姑娘是來找奴婢的,說在院子裡悶得慌,過來走一走,找我說說話。」
夏衿看了菖蒲一眼,沒有再說話。
倒是舒氏皺眉向夏衿問道:「我說你弄這麼個姑娘在家裡,主不主、仆不仆的,是個什麼意思?白吃幾口飯倒也罷了,我們家再窮也不差她那一口。可你是以你哥哥的名義領她回來的。她要是對你哥哥有什麼想法,到時非說住在咱們家裡名聲有損,要你哥哥娶她,我可是不同意的啊!不說別的,光是年紀小小沒了父母,就不是個有福之人。這樣的人,我不喜歡。」
這話把夏祁的臉說得通紅,嚷嚷道:「娘您說妹妹就說妹妹,幹嘛扯到我頭上?我可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
舒氏忙安撫兒子:「不是不是,娘就是打個比方。這事跟你無關。」又拿眼睛去瞪夏衿。
夏衿被舒氏說得一驚。
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當初她假扮夏祁的模樣,救董方,給董岩治病,又將董方安置到家裡來住,她就是妥妥地救人於水火的白馬王子好麼?如果董方那小心肝為她怦然心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哦。如果董方真動心,現在住在一個宅子裡,夏祁的院子離她又不遠。她要是弄點小手段,動點小心思,沒準就把純純的夏祁給收伏了。
雖說董方的相貌也不錯,但想想讓她當自己的嫂子,夏衿怎麼想都覺得彆扭。
想了想,她對舒氏承諾道:「給我十天的時間,我把這個問題處理了。」
舒氏也就這麼一說,見夏衿似有決斷,她便不說什麼了,幫夏祁挑了幾匹鍛子準備做衣服,又拿了幾匹鍛子在夏衿身上比劃,說要給她也做幾身。
夏衿忙道:「岑姑娘的那些衣服,我都穿不完,這些鍛子,就留著吧。御賜的衣料稀罕貴重,留著等我哥哥娶親的時候做聘禮,多麼體面。」
剛剛才平復下來的夏祁被這話說得又滿臉通紅起來,惱恨地拿眼睛直瞪夏衿。
舒氏則笑了起來,瞅著兒子打趣道:「聽見沒?你妹妹得了貴重衣料,自己捨不得穿,都為你打算著呢。以後你娶了親,可得好好疼你妹妹,別讓她受了委曲。你要是有了娘子,心裡眼裡就沒了妹子,我可是不依的。」
夏祁更是氣惱,挭著脖子道:「妹妹得的東西,自然妹妹留著。我以後考中進士做了官,這些東西也不是什麼難得之物。到時候我定會給妹妹這世上最好的。至於那什麼……什么娘子,且不說沒有,即便是以後有了,那也得排在娘和妹妹後面。她要敢給娘和妹妹委曲受,我定休了她。」說著,臉更紅了。
舒氏和夏衿看他那臉紅的模樣,無良地「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得夏祁臊得不行,一拂袖轉身走了才罷。
待得舒氏離開,菖蒲幫著夏衿將衣料都鎖進了箱籠里去,這才道:「姑娘,董姑娘剛才過來,是來找你的,也不知是什麼事。」
夏衿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眯著眼思忖著,慢慢地喝了半杯,這才道:「你去叫她過來。」
「是。」菖蒲轉身去了。
過了一會兒,她帶著董方回來了。
「坐。」夏衿招呼著董方。
董方卻站著沒動,只是道:「不用了,我站著好了。」
夏衿抬起頭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問道:「聽菖蒲說你找我有事?」
董方並不避開她的目光,直直地對視過來,道:「是的。」
「你說。」
董方垂下眼瞼,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開口道:「我兄妹倆走投無路,貧病交加,是夏少爺救了我哥哥,又給了我兄妹倆出路,我心感激。當初夏少爺讓我哥哥簽賣身契的時候,曾說過不用我簽賣身契,並且給我個安身的地方,讓我哥能好好地為他做事的。」
夏衿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董方抬起頭,接著道:「夏姑娘你接我進府,讓我有了棲身之所,也不用我做什麼,對我也以禮相待,我甚感激,同時也感覺惶惶不安。我哥哥簽賣身契,為夏少爺做事,夏少爺也是供他食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