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海棠不贊同丁香出的主意,何氏和紫葵卻面露喜色,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不管別人相不相信,但誰也沒有親眼見過海棠和孫鴻相好,說是得了怪病沒人會明面上找茬,頂多是愛嚼舌的人在背後胡亂造謠說海棠懷的娃兒是李霄的,是二牛的,是張三或李四的。
說不定長久下去,也會有人相信海棠是得了怪病呢。
海棠在想,反正自己這兩日就要尋死,到底是背著好名聲死還是壞名聲死又有什麼區別,總歸是一死。她正欲說什麼打消丁香這個念頭,肚子卻又疼了起來。
「姐姐,你肚子又疼了?」
海棠抱著肚子,疼得蜷縮在地,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何氏嚇壞了,「紫葵,你快去找郎中!不,還是背你大姐去吳大夫那兒吧,他醫術要高些。」
丁香攔住要衝出門的紫葵,「不,還是先請李嶺村那個蹩腳的郎中來瞧瞧,他醫術差,咱家再製造些假象,到時候說姐姐得的是怪病也就順理成章了。要是姐姐肚子裡的娃兒真的保不住,就趁夜裡背姐姐去吳大夫那兒,咱們多給些錢吳大夫,他肯定願意幫忙保密的。」
紫葵聽著覺得在理,便衝出去找李郎中。
何氏一時不得主意,兩手抓瞎。還是丁香鎮定些,她畢竟還沒有完全融入這個家庭,所以在感情上比較理智。
她摸摸海棠的太陽穴,感覺有些發燙,便讓何氏幫忙將海棠抬上、床,給海棠敷上濕巾子,然後從一個醃菜罈子裡弄出些汁抹在海棠的胳膊上、腿上,還有肚子上,待汁幹了就像一片片青斑。
海棠一陣喊疼一陣不疼的,丁香幫她脫下褲子,發現流了少許血。
「娘,姐姐很有可能要流產了,肯定是昨日她乾重活不小心動了胎氣。」丁香不知這算是喜還是憂,若是不用墮胎就流了,或許都不必去找吳大夫了,只需買些補品便可。
何氏卻傻傻地問:「啥叫流產?」
「就是娃兒可能保不住。」丁香有些著急,「娘,快將灶隨便壘壘燒上熱水,我給姐姐洗一洗。褲子上有血,不洗乾淨怕是瞞不住李郎中的。」
「哦哦。」何氏慌忙跑出去,哪裡還有心思壘灶啊,直接擺上兩個最大的石頭,架上新分的鍋,就去打水拉柴。
沒一會兒燒柴火的煙便起來了,這時陳氏不知怎麼出了屋,向這邊走來。
「大嫂,這還沒到午時呢,你就著急做午飯?早飯都吃撐了,這午飯可以省著不用做了,你咋火急火燎地生火?平時你倒是節儉,這分家單過你反而不會過日子,可真夠稀奇的。」
何氏怕陳氏進屋撞見海棠下身有血,便道:「我只是燒些水喝,哪裡是做午飯。也不知他們分地分得怎麼樣了,這地沒分好的話,將來收成就差遠了!」
陳氏還真聽進去了,眼珠子轉了轉,「既然不能跟著男人們一起去分地,我站在遠處去瞧瞧總行吧。」
陳氏說著就走,何氏總算喘了口氣。
水燒好了,丁香替海棠擦洗乾淨,再換上乾淨的衣裳,這會子海棠也不疼了。沒過一會兒,月季又跑了過來,她一來便推門而入,「大姐二姐,剛才分針線時我家得的是粗針,我能借你們的細針用一用麼,我的頭花不小心被東西勾破了,我要縫一縫。咦,大姐,你怎麼躺下了?」
丁香坐在旁邊給海棠敷巾子,「她得了一種怪病,腦門滾燙滾燙,身上長了許多青斑,肚子也大。」
月季愣了愣,訕笑道:「大姐肚子大不是因為有了身子麼?」
「誰說的?你淨聽人家瞎說!我姐可從來沒承認被哪個男人碰過,現在我敢確定她是得了一種怪病。不信你看,她身上全是青斑。」
月季湊過來仔細一瞧,果真見胳膊上、手背上都有,至於海棠的肚子和大腿,她可不好揭人家的衣裳來看。
「啊?」月季頭腦比較簡單,還真有些信了,「確實有好多青斑啊,不會是在山上碰了什麼毒草,然後肚子腫脹,身上也長青斑吧?」
丁香竊喜,覺得這樣或許真能唬住人,到時候在李郎中面前也這麼說。沒想到海棠卻突然雙眼睜大,神色說不清是驚還是喜,她將雙手放在肚子上,感覺到肚子裡有什麼東西在動。
平時她只知道自己肚子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