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訴欲是人與生俱來的本能,每個人都不例外。」
謙和的一笑,北條京介舉起話筒,語調清晰,每個字之間沒有絲毫粘粘,澄澈清朗的聲音緩緩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裡面。
都不用看著台上的人,只是聽著這聲音,每個人心中對喜愛的作家的完美形象就已經躍然顯現於腦海中了。
謙和,溫潤如玉,出口成章,腹有詩書氣自華
石田秀典聽著這聲音,看著台上那個如同古代名士一樣的男人,心中不斷的痛罵著。雖然一時間被身後的暴徒卑鄙的手段給鉗制,但他可不會輕易認輸的。
看著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北條京介語氣平和的繼續開口:
「但是,只憑感覺就脫口而出的話,固然可能會蘊涵有更多的真心,可是這樣卻會顯得有些潦草。書信整理成冊變成了書,把生活中的事情記敘下來同樣就成了書。
正如本屋大賞的理念一樣,寫作本身並不是什麼只要沾邊就顯得很了不起的事情,而是一件每個人每天都在做的事情。
看著手機上的聊天框,斟酌著語氣,用詞,甚至發送時間的時候,大家就已經投身於寫作事業中了。而我,不過是斟酌的時間長了點,從另外一個世界聽到的聲音多了點而已。」
微微一笑,他用「以上」結尾。
就算沒有成為一個作家,他也同樣知道,不管是作家還是聲優,本質上都是演員。不管是他寫出來的書,還是說出來的話,真實與否都無所謂,重要的是給予觀眾他們想要聽到的。
同樣的道理,就像國中那會,一開始面對部下們的問好,還會停下來相當有禮貌的回應。但是部下們反而受寵若驚。這樣或許可以表現得很親民,但是部下們憧憬的,想要的,是那個冷酷的,眼睛如千年古井一般毫無波瀾,面無表情,單槍匹馬,就能單人拆組的『暴徒』。
而他在作家這個身份上,身為少年得志的高中生,更應該展現出謙虛的姿態。說出這種話來,更容易得到讀者的喜愛,讓他們為自己接下來的作品買單。
干一行愛一行,作為一個新時代的家,北條京介可是一個很有職業道德的人。
「啊,太厲害了,不愧是北條老師,本來還以為會聽到一些人生哲理,沒想到是這麼親切的話。感謝您的回答。」
廣田義時鞠躬坐下,實際上還有些意猶未盡,感覺北條桑真是一個謙謙君子,這時候就算不說一些糊弄人的大道理,也應該說說創作時候的困難啊。
台下的與會者們也都紛紛鼓起掌來。
無恥!騙子!內心得意的快要笑死了吧你個混蛋!你母親沒有教過你小孩子要誠實嗎!啊!
石田秀典豬肝色扭曲的臉下面,是瘋狂的內心活動,恨不得以身相替,上去表演一番什麼叫做得意忘形,什麼叫做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石田桑,怎麼不鼓掌呢,剛才你不是還很開心嗎。」
正在熱烈鼓掌,已經決定把大哥這段話作為水軍十大兵器第一劍的稀咲鐵太,看到身前的掌聲黑洞,不由得身子前傾,陰冷的說道。
自己那誠實的大哥好不容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正在朝一個合格BOSS的方向成長,都給我大力鼓掌!
「呵,呵呵開心,開心——」
石田秀典自以為擠出了笑容,但其實哭喪著臉,真像北條京介說的一樣是來參加他自己葬禮的。
台上的雨宮未希在詢問還有誰想要提問,北條美季子看著台上的好像佛陀一樣光輝萬丈的兒子,小聲朝丈夫說道:
「怎麼樣,我就說京介很適合當律師吧。」
這種睜眼說瞎話的能力,簡直比一郎還要厲害。說的都是真話,連起來卻又變成了假話。
「不,那小子肯定受不了那冗長乏味複雜的程序,說不定在第一次交換書面材料的時候就會忍不住把刀架在對方脖子讓對方趕緊認輸。」
這位前東京的大律師,一連用了三個詞語對自己的職業生涯做了總結。說著話,北條一郎的眼睛同樣也定定的看著台上的光彩奪目的兒子。
但同時忍不住看向了坐席的前排,那位被三人夾在中間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