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玄他祖母看兒子這麼說,氣得蹦起來就真去族裡找族老們告狀去了。
空玄他娘看著自己丈夫狼狽不堪的樣子,嘴角一撇,硬擠出一絲微笑:
「你想不想知道,你娘到底為啥對你不好,卻處處對你弟弟寵溺縱容。」
空玄他爹對自己媳婦剛才的袖手旁觀,也覺心寒。
捋捋自己被他娘給拽亂的頭髮,沒好氣地回答:
「你又知道了?那你跟我講講,我洗耳恭聽。」
空玄他娘眼皮子一撩:「這個麼,我還真就確實知道點。但如果這秘密由我說出來,你指不定還得說我滿嘴噴糞,污衊你娘。
這樣吧,如果你真想知道,等晚上你娘臨睡覺前,你跟我走一趟,你自己聽聽真相。
當然,如果你不想知道,那就算了。」
說完,轉身就進屋了。
這可是困擾了空玄他爹一輩子的謎題呀,他也一直都不明白,為啥自己娘對自己這麼苛刻,對弟弟那麼寵溺。
雖然娘一直強調,長兄如父,作為家裡的長子,上要孝敬爹娘,下要友愛兄弟,養育妻兒。
對他苛刻,是為了能培養他獨立自主,吃苦耐勞的精神,好讓他將來能獨當一面,頂門立戶。
而弟弟是幼子,沒有這個壓力,貪吃貪玩兒點,沒什麼。
反正凡事都有他這個哥哥在前頭頂著呢。
可這麼多年下來,空玄他爹也不是個十足的蠢蛋,多少讓他看出來點苗頭。
娘根本就不是因為以上原因才對自己和弟弟區別對待。
因為娘看自己的眼神,往往是憎惡厭棄的,只有面對弟弟的時候,才是真心慈愛的。
可為什麼呢,自問自己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因為啥事兒忤逆過娘,更沒有啥事兒對不起娘。
他心裡能不好奇麼。
即便現在對自己媳婦剛才袖手旁觀有所不滿,可架不住迫切想知道所謂的真相。
到了晚上,他娘去族裡一頓哭訴,當然沒人理她,憑她多年在留谷的做派,旁人都覺得這老太太純粹是作妖呢。
不想離開留谷,所以又想出來歪門邪道。
原來是禍害孫子,現在把兒子也給禍害上了,這是變本加厲,是不是對族裡決定不滿,故意找茬呢。
當下就嚴厲警告她,再不消停點,別怪讓她走不出留谷。
所以,老太太無功而返,氣哼哼地吃完了飯,回屋躺著就要睡覺。
她這邊剛躺下,那邊兒子跟兒媳婦,就來到了她窗戶外邊。
就見空玄他娘,拿起一嘟嚕大蒜。
過去秋天的時候存儲冬菜,大蒜基本都是用大蒜杆編成辮子,掛房檐底下風乾著。
等上凍了再拿回屋裡。
這樣的蒜不容易壞,耐存儲。
要說空玄他娘能發現婆母的秘密,也是從大蒜辮子上來的。
就有一年秋天吧,她把這大蒜辮子掛老太太住那屋的房檐底下了。
沒提前告訴老太太。
結果等到晚上,就聽老太太那屋嗚嗚咽咽地,有人講話。
空玄他娘心說:「難道家裡來賊了,這麼晚了,咋還有哭聲還有人講話。照理說這時候,婆母早就睡下了。」
她是好心,怕來賊了,把婆母再怎麼地了。
怕驚動賊人,再狗急跳牆,把婆母給害了。
於是她就過去婆母窗戶下頭,把窗戶紙給洇濕,用手指頭捅個窟窿,往裡頭看。
就著月亮地,就見她婆母跪地上,磕頭如搗蒜,邊磕頭邊說:
「孩子他爹呀,你可別來找我索命啊!你雖然死的冤枉,可罪魁禍首不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