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被范業文這一聲「滾」,給嚇了一大跳。
等回過神來,頓時含著兩泡眼淚,義正詞嚴地對范業文吼道:
「官爺,您是當官的,咋能不為我們老百姓做主呢?明明知道那幾個人是拐賣人口的惡人,您卻聽之任之,您做的這是個什麼官呢!
枉我還一直以為您是個大大滴好官,結果就這!
看來您也跟那些個貪官污吏沒啥兩樣的!哼!」
范業文這個氣呀,簡直被三丫氣得是七竅生煙。
本來他這些天就夠煩的了。
原以為脫去官服,不當那個兵頭子以後,當個小老百姓,踏踏實實地過日子,能得個清淨。
再也不用整天提防著誰要算計他,或者整天惦記著要算計誰。
也能睡個安穩覺了。
結果真當上了平頭小老百姓,這才知道當小老百姓的苦哇。
那簡直比浸在黃連水裡尤要苦上三五分。
就他開的這個屁大點的小包子鋪,自打開門營業以來,就連那阿貓阿狗都敢來敲詐勒索他一回。
小官吏跑這兒來吃白食,白吃白喝還得白拿著不說,他還得給他們送上孝敬。
給少了還不行,人家會找麻煩以種種藉口讓他關門大吉。
更別提那些個地痞流氓了,保護費都能分成好幾個幫派過來收。
敢不給,哪一個幫派都能派出幾撥雜碎,打他一個滿臉開花。
偏即便是挨了打,也只能忍著。
因為這些地痞無賴背後,不知道另外站著哪個人呢。
更還有那等愛占便宜的小老百姓,過來吃個包子,還非得說他這包子裡有蟑螂,非得多饒上兩個。
不滿足他們,就要出門宣揚他包子做的不乾淨。
每天睜開眼還沒等掙到錢呢,這些麻煩事兒就先來了。
那是見誰都得點頭哈腰的,誰也不敢得罪。
就怕哪一個不高興,讓他這小小的包子鋪開不下去。
你就說活的這叫一個憋屈,就甭提了。
要是范業文打從謀生起,就是乾的這個行當,說不定不會覺得有什麼,被盤剝欺壓著,習以為常,也就不會覺得有啥可難受的了。
因為大傢伙都這樣啊。
可奈何范業文還沒成年的時候,就去當了府兵。更是沒多久,有幸遇到個肯賞識他的上官,讓他當上了兵頭子。
范業文手底下最多的時候,甚至管過二三百人。
不說一呼百應吧,可也差不多。
更有那等比他官職小的下屬,溜須拍馬的奉承他,給他送好處。
到哪裡去,也都是呼呼啦啦一群人圍著他轉。
就是小老百姓們,見到他那也是敬畏害怕的多,誰又敢撩他的虎鬚,吃拿卡要啥的呀。
即便是後來的那個貪得無厭的上官,也因為忌憚他曾經的戰功,即便想苛待他,也不敢明目張胆地下手。
如果不是他自動自覺地退下來,甚至上官還想把他調到其他得用的地方去當官。
可以說范業文真是從小到大,雖然不敢說一路順風順水的過來,到也絕對沒遇到過如此多的糟心事兒。
加上他娘范李氏,那個碎嘴子勁兒啊,就甭提了。
以前吧,范業文還真沒發現她娘范李氏有這麼個能要人命的毛病。
也可能是過去范業文當著兵頭子,領兵打仗,東走西走的總不在家,范李氏想給他嘮叨點啥事兒,也找不到他;
再也可能范李氏更年期到了,那個雌激素變化太劇烈啥的,導致她突然一改過去溫柔寡言的習性,喜歡嘮叨了。
反正不管是啥原因導致的吧。
第1527章 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