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黃河再過長江,那樣遠,縱然一切順利,一來一回,待到再回到京城,怕是也要到來年初秋了。她可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心智異常堅定之人,能到時候還能堅持著一條路直走到黑。
但劉瑾的手已經落在她肩膀上了:「好好做,待到回來後,咱家不會虧待你的。」
劉瑾都這樣開口了。姜寒星除了應承下來,也別無他法,她也只能一拱手:「卑職謹遵劉公公教誨。」
張永也上前來拍了拍她肩膀,一行人離了衙門去。
「看不出來,寒星姑娘還挺得前廠公的青眼。」馬永成看向了姜寒星,在劉瑾一行人走了之後,皮笑肉不笑的。
姜寒星沒說話,她能說什麼呢,劉瑾的種種舉動都表明了。她只能也笑著,看向了馬永成。
當初讓馬公公去向劉瑾求情的法子,是我想出來的,這件事想來許千戶並不曾對馬公公說過吧。
「怎麼?寒星到如今還覺得自己能兩頭都給討好了嗎?」馬永成顯然看明白了她的眼神,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但這並不妨礙他絲毫軟都不肯服,依舊只是很硬氣的拿話來堵她。看起來已經完全瘋了的模樣。
「廠公說笑了,」所以姜寒星沒再搭理他,只是回馬永成的話,「寒星一日在這東廠衙門裡,便一日是廠公的人,若是有有損於廠公之舉,便讓寒星五雷天誅,永墜閻羅。」
這可真是好毒的誓。
馬永成滿臉的冷笑漸漸撤了下來。不管怎樣,他方才就沒要同劉瑾死磕的心,現在當然也不會為了一個小番役再去得罪他:「你能有這個覺悟便好。人往高處走,咱家也不是不能明白。只是咱家終究心眼兒小,枕榻旁容不下異心人,待到從九江回來,便剝了這身服制往你的高處去吧。」
如此,便是要她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姜寒星跪下來,沖他磕了個頭,不管他究竟是為了不太得罪劉瑾還是怎樣,總之是謝他的還算寬宏大量:「謝廠公。」
「回家收拾包裹去吧,不是身上還帶著傷嗎,好好養一養。去九江之前也不必再到衙門裡來了。」
「是。」姜寒星說著,退了下去。
身後許泛在問馬永成:「刑部是誰要去?」
「只是協助,應該是江西司的主事郎中員外郎之類的吧,你問這個做什麼?哎我說,你有空問這個,」馬永成聽著不大樂意的樣子,「倒不如同我好好講一講,你方才究竟是吃錯了什麼藥了,在劉瑾跟前那樣強橫是做什麼?你如今難道僅僅代表著你自己嗎……」
姜寒星的腳步並不能停,但這並不妨礙她心裡咯噔一下,撥雲見霧,瞬間明了了。
刑部江西司主事,那不就是徐嘉嗎?
怪不得他許泛寧肯得罪了劉瑾也非要把她往這事上推呢。姜寒星咬著牙拐進了東廠旁的胡同里。
張永在這裡等著她。
這姜寒星真沒想到,一時間猙獰的神色凝滯在臉上,是裝作抬頭看了下天,才算是恢復如常:「好藍的天。」
「是啊,雪後初晴,分外明朗些。」張永笑了一下,問她,「你同那位許千戶,是有什麼過節?」
那當然,不然許泛何處當時那樣對她。但究竟是什麼過節,姜寒星卻並不能說。她兩頭都抓著許泛把柄,卻也是兩頭都讓自己為難。難道同張永說當初讓馬永成去向劉瑾求情的主意是她給出的嗎?不管她當初究竟是因為什麼,張永肯定都難免因此對她生疑啊。
所以她笑著含混了過去:「是有些不愉快。」
但張永很執著:「那便說不通了,明明不愉快,卻還一直指名道姓的一個勁兒要你去。」
「這不是十分想把卑職身份在馬公公跟前挑明嗎?」姜寒星笑容苦澀起來,「您看,果然劉公公頓時便對卑職展現出異於他人的看重來了。」
這事確實是他們對她的不住。張永輕咳一聲,不再往下追究了:「馬永成並沒因
第一百三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