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照例又賞給秦書淮一張一百兩銀票,然後讓他趁夜趕緊離開這裡。
秦書淮從御用監出來,優哉游哉地逛了一通長安街,然後住進了客棧,心情還是不錯的。
王承恩已經迫不及待要對付李大梁了,魔教那邊的合作也指日可待,只要再做通崇禎的思想工作,自己想不執掌江河幫都難!
現在是七月,離十月的己巳之變還有三個月時間。自己得儘快執掌江河幫,然後才能在己巳之變中大展拳腳,贏得足夠的政治資本,為執掌東廠添加一塊重重的籌碼!
在客棧好好地睡了一覺,第二天辰時三刻,他準時來到了柳是書院。
這次連通報都不需要了,他被直接領到了一間精緻的書房,崇禎正在那裡等他。他的身後,照例站著王德化。
秦書淮不折不扣地先行了個君臣大禮。
「臣秦書淮,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崇禎還是一如既往的客氣,親自下來扶起秦書淮,說道,「書淮,你我之間不必如此拘禮,快坐吧。」
然後又對王德化說道,「你去外邊守著,誰都不許進來。」
王德化應了一聲,然後出了門去。
崇禎說道,「秦兄短短几日就坐上了江河幫香主的位子,果然不愧是鬼谷高徒啊!」
秦書淮道,「臣受皇上所託,自不敢有一日懈怠。如今東廠已然參政,而江河幫又在迅速坐大,臣只恐行動太緩,耽誤了皇上的大計。」
崇禎說道,「秦兄對朕忠心,朕知道。不過此事非朝夕可成,秦兄也切勿過於著急。」頓了頓,又忽然話鋒一轉,說道,「秦兄似乎認識御用監的王掌印?」
這轉折有些生硬,說明崇禎很關切這事,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秦書淮知道,一定是跟蹤自己的那人已經與崇禎匯報過了。
這正是自己想要的。
秦書淮先是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皇上既然問起,臣便不能不說了。當初臣加入江河幫,正是受王公公所迫。那日臣不慎中了一種叫『半月腐屍散』的毒藥,需得每半月服用一次解藥方可活命。臣無奈之下,只能與王公公虛與委蛇,去了那江河幫。」
崇禎一驚,道,「真有此事?」
秦書淮又苦笑了一聲,道,「此毒至今未解,還在微臣身上呢。」
崇禎當即說道,「你去把王德化叫進來。」
秦書淮出了門去,見王德化很守規矩地站在距離大門二十步以外,以表明自己沒有偷聽。
將王德化叫進來後,崇禎讓王德化給秦書淮把脈。王德化扣住秦書淮的脈搏把了一會,臉上微露驚訝之色,對崇禎說道,「回稟皇上,秦兄弟似乎中了某種劇毒。」
崇禎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然後沖王德化揮揮手,示意他出去。
王德化出去後,崇禎拍了下桌子,怒道,「這個王承恩,他到底想做什麼?」
秦書淮道,「其實王公公所想,無非是和皇上一樣的。他派微臣進入江河幫,也是想掌控江河幫的動向。王公公忌憚江河幫,其實是忌憚東廠。他怕東廠再出一個魏忠賢,對皇上不利啊!」
崇禎搖頭道,「秦兄,他如此害你,你還如此為他說話?」
秦書淮淡淡一笑,道,「皇上,忠便是忠,奸便是奸,微臣只是實話實說而已。王公公對皇上是忠心耿耿的,只是他有時行事比較急切而已。也正因為這點,微臣才不將此事告訴皇上,免得皇上與他心生嫌隙。」
秦書淮清楚地很,崇禎對王承恩還是很信任的,自己在這個時候說王承恩壞話,崇禎肯定會懷疑自己的用心。而且,自己現在也不希望崇禎與王承恩反目,否則王承恩知道自己將實情告訴了崇禎,指不定會怎麼對付自己。
說到底,自己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崇禎知道王承恩在暗地裡對付東廠,等有需要的時候可以讓王承恩替自己背各種黑鍋。
比如接下來自己要殺江河幫四位大佬。作為崇禎來說,即便要扶自己上位,他也是不想殺了這四個極為能幹的東廠精英的。按照崇禎的思路,他會慢慢地讓自己在江河幫博取更多的聲望以及更高的地位,到一定程度以後再找藉口調走其中的幾位,然後讓自己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