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之中,多了一座新墳。
方雲傑站住墳前,而唐賽兒、蘇夢瑤還有武淵靜靜的站在方雲傑後面,山林中瀰漫著濃濃的悲傷。
小時候滿臉慈愛的陪自己玩耍
滿臉嚴肅的教自己輕功
倔強的阻止自己學武功
自己決意踏入江湖時,那充滿擔憂和無奈的臉。
喝到蘇夢瑤的孫媳婦茶時,那激動和欣慰的模樣
………………
過去的點點滴滴湧上心頭,方老爺子的音容在方雲傑腦海里一一浮現。
雖然面容平靜,但淚水卻不受控制的涌了出來,那種令人窒息的悲傷像潮水一樣淹沒了方雲傑。
曾幾何時,方雲傑一直都想擺脫爺爺束縛,走出去闖蕩江湖。
可是現在方雲傑卻希望爺爺可以永遠在自己身邊,哪怕這輩子都守著一家破客棧也行。
在沉默了很久之後,蘇夢瑤從後面走到方雲傑身邊,含著淚,輕輕的說道:「雲傑,人死不能復生,別難過了。」
「東廠的人很快就會找來,我們快走吧。」
武淵臉上也流露出一絲焦急。
不管是為了捉拿朝廷欽犯,還是為了掩飾自己洗劫商隊的罪行,那個東廠千戶都不可能就這樣善罷甘休,一定會窮追不捨。
聽到這話,方雲傑扭過頭,冷冷的看著武淵,說道:「不把東廠那群雜碎殺光,我是不會走吧。」
看到方雲傑殺氣沖天的模樣,武淵頓時急了,他對著方雲傑吼道:「你瘋啦,東廠這邊是個千戶,手下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再加上當地的駐軍,你一個人憑什麼跟他們斗。」
一個人不管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和一支訓練有素軍隊抗衡。東廠的確是卑鄙無恥、無惡不作,但絕對不是烏合之眾。別說一千人了,碰上一隊全副武裝、裝備弩弓的百人隊,他們四個也得跑。
「這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
平靜的面容,淡然的語氣,方雲傑仿佛在說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好像完全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要面對多麼強大的敵人。
一團無名火湧上心頭,武淵衝過來,用沒有受傷的手揪住方雲傑衣領,滿臉悲憤的吼道:「為了掩護我們逃走,我帶來的人已經全部死光,那是我們武家最後的族人,你以為我不想報仇嗎?可是敵眾我寡,留在這裡,只會白白送死,你明白嗎!!」
眼中閃過淚光,聲音到最後更是有些哽咽,此時此刻武淵心中的悲憤並不比方雲傑少。
看著武淵因為悲憤而變得扭曲的臉,方雲傑不禁有些動容,但是他的眼神依然非常堅定,根本就沒有打算改變主意。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唐賽兒走了過來,向武淵使了個眼色。
武淵猶豫了片刻,然後憤憤不平的鬆開了手。
唐賽兒看著方雲傑那張平靜的有些嚇人的臉,臉上突然流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說道:「有什麼辦法,不妨說出來聽聽。如果真的可行,那我們就留下。」
看到唐賽兒居然任由方雲傑亂來,武淵在一旁忍不住叫道:「佛母!」
唐賽兒看了武淵一眼,淡淡的說道:「我自有分寸。」
或許沒有想到唐賽兒居然會支持自己,方雲傑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他深深的看了唐賽兒一眼,很誠懇的說道:「謝謝!」
「看你的模樣不像魯莽之輩,應該不會以卵擊石,自尋死路。不過我很好奇,東廠的人接近一千,再加上幾千駐軍,你哪來的自信可以殺光他們。」
唐賽兒臉上流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眼中甚至還閃過一絲期待和鼓勵。
方雲傑沒有說話,他張開嘴,金蠶蠱從嘴裡飛了出來。
看到飛在半空中的金蠶蠱,唐賽兒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苗疆蠱術,原來如此。」
這個時候,方雲傑看了武淵一眼,說道:「你們抓我的時候,把我們身上的蠱蟲都拿走了,現在這些蠱蟲在哪裡?」
武淵沒好氣的說道:「從另外一條路送到苗疆了。」
唐賽兒也是一個聰明人,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方雲傑的意思,於是對武淵說道:「這裡離苗疆應該不是太遠,你去把蠱蟲拿回來,我們在這裡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