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還沒下車就看到了坐在樓前的韋曉,她動作一頓,走下車後走到他身前,好奇的問道:「你怎麼坐這兒?」
韋曉眼眶還是紅的,他抬起眼看向她,抿了抿嘴道:「怎麼,閱書樓前不給人坐?」
林清婉一笑,「這倒不至於,就是奇怪,你不該去盧氏家學上學嗎,這個時辰怎麼在這兒?」
韋曉瞪眼,「你怎麼知道我要去盧氏家學上學?」
「你爹告訴我的,」林清婉笑道,「昨天你父親派人去我家送了些禮,托我照看一下你呢,順便說了一下你的情況,不是說留在盧氏家學讀書嗎?」
韋曉差點蹦起來,「我爹跟你還有交情?」
「四海之內皆兄弟嘛,以前沒有現在有了呀。」
其實就是韋健還是沒捨得丟下兒子不管,所以臨走前派人收拾了禮物去給林清婉賠禮道歉,順便託付林清婉幫忙照看一下韋曉。
而韋曉,也被他爹塞進了盧氏家學裡讀書了。
韋健為何選擇跑到蘇州來避禍?
自然是因為他跟盧肅有不淺的交情了,以前是沒想過在蘇州久留,但現在他要把他兒子丟下,當然要給他找各好去處,而盧氏家學顯然是最好的地方。
可韋曉不這麼覺得,他已經很久沒去學堂上學了,平日都是自己在家念書,偶爾父親會指點他,突然去了學堂根本不適應。
加之先前他在茶樓里問的話傳得沸沸揚揚,盧氏家學裡的學生自然也都知道了,他才去上半天學便被針對排擠,他又是少爺脾氣,哪裡受得了那個,所以不到下午就跑了。
可父母都走了,家裡就幾個忠僕,他在蘇州這裡也沒有朋友,根本沒地方消遣,所以走著走著就到閱書樓這裡來了。
裡面全是認真看書和抄書的人,他無心看書,所以才一屁股坐在這裡的。
林清婉見他低垂著腦袋懨懨的,便笑道:「好了,快起來吧,我帶你去喝酒?」
韋曉皺眉,卻又帶著三分好奇的看向她,「你也喝酒?」
「多稀奇,我就不能喝酒嗎?」
林清婉也不進閱書樓了,拎著他轉身便去了斜對面的酒樓,要了一個包廂後道:「將各種果子酒都上一瓶來。」
這酒樓也是她的,掌柜的親自伺候,笑著應了一聲,快速的端了一托盤的果子酒上來。
林清婉也不點菜,任由掌柜的送些下酒菜來,她給韋曉夾了一筷子的紅燒兔肉,笑道:「你運氣好,這兔子今年養的是第一茬。」
韋曉瞪眼,「這是家養的?」
「是啊,不然大冬天的上哪兒給你打兔子去?」
「冬天林子裡也有兔子,」韋曉驕傲的道:「以前我在南漢冬獵時就打到過。」
「可那兔子留給自己吃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拿到酒樓這裡來?」
韋曉一聽也是,邊吃邊問,「你們家怎麼什麼都養,我今天早上去上學碰到好多人出城去林家別院那裡進魚,禽蛋和蔬菜。」
「我養著這麼多人,若不什麼都養一些掙錢,我拿什麼給他們吃喝?」林清婉指著斜對面的閱書樓道:「你知道閱書樓上上下下的夥計有多少人嗎?」
「不就六個嗎,一樓兩個。」
「那只是在樓里巡視的,」林清婉偏頭看向窗外道:「不知有多少人想一把火把這閱書樓給燒了,要是樓里只有七個人,他早就變成一堆灰燼了。」
韋曉張大了嘴巴,「誰,誰這麼狠的心?」
雖然他也覺得林清婉設這閱書樓是收買人心,但不可否認,這對天下學子的確是好事。
而且裡頭這麼多的書,燒了多心疼啊?
林清婉見他臉都皺起來了,便搖頭笑道:「難怪你父親說你天真,的確是天真得很吶。」
只要能搞垮對手,誰會去心疼裡面的那些書?
更何況,還是敵國!
那些人可不會婦人之仁。
韋曉又鼓了鼓臉頰,問道:「我哪裡天真了?」
「你打算以後做什麼?」林清婉不答,反問道:「等學有所成,要回去復國嗎?」
韋曉張了張嘴巴沒說話。
林清婉就道:「要是不復國,你可就一直是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