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嬤嬤回到春曉苑便將下人都趕出去,湊到謝夫人耳邊低聲匯報剛才的事,輕聲道:「夫人,少奶奶真的變了好多,可再變也不應該將自己最愛的東西也捨棄,除非」
謝夫人輕聲道:「除非了無生趣,於她來說,最愛的反而會帶給她痛苦。」
楊嬤嬤連連點頭,眼含熱淚道:「當初少爺就是因為少奶奶給他寄了首詩才跑回來,聽說少爺出意外後,少奶奶常言是她害了他,當初不該寄那首詩」
謝夫人將腦袋靠在牆上不說話。
楊嬤嬤抹了抹淚道:「少爺下葬時,少奶奶拿到墓室里陪葬的東西,除了一身嫁衣還有一個盒子,不知裡面都有什麼東西,不如奴婢去問問立春立夏?」
謝夫人蹙眉,「事情已過去這麼久,追究這些做什麼?」
「夫人,若是林家忠僕信中說的是實情,那您勸少奶奶時總要知道她心裡怎麼想的。」楊嬤嬤勸道:「您看如今的少奶奶可像是想死之人?」
「不像,她精神奕奕,目光堅韌,哪裡有輕生的意思?可那老忠伯為何要那麼說?」
謝夫人抿了抿嘴,沉默了一下道:「那你去吧。」
「不過,」謝夫人蹙眉道:「立春和立夏不是調走了,你去哪兒找她們?」
「她們也在別院裡呢,現如今管著林家的織娘和繡娘,也是個小管事了,只不過很少見到少奶奶罷了。」
林家的丫頭裡,楊嬤嬤和立春立夏最熟悉,畢竟以前婉姐兒出入都帶著她們。
而謝二郎下葬不久,立春和立夏便被林江調離林清婉身邊,謝夫人和楊嬤嬤都知道他是怕林清婉觸景生情,心情不好。
但那畢竟是楊嬤嬤最熟的丫頭,所以剛到林家她便和前來伺候的小丫頭們打聽了。
立春和立夏的去向並不是秘密,也沒什麼好隱藏的,幾乎一問就知道了。
楊嬤嬤找了個機會便去林家的織坊那裡見立春和立夏。而在林家,幾乎沒什麼事是能瞞得過林嬤嬤的,幾乎是楊嬤嬤剛到織坊她便知道了。
她不敢耽擱,連忙去找林清婉匯報。
林清婉愣了一下,然後笑道:「楊嬤嬤和那兩個丫頭熟,或許是有什麼事找她們,去了便去了,不必放心上。」
林嬤嬤蹙眉,「能有什麼事去找兩個小丫頭的?」
「去問立春立夏便知道了,」林清婉淡笑道:「她們忠心,嬤嬤問她們肯定會說的。」
林嬤嬤立即起身,「那一會兒奴婢去織坊看看,中秋將至,姑奶奶和大小姐都得新做幾身衣服,我去看看布料。」
此時,楊嬤嬤正拉著立春和立夏站在小河邊說話,「你們這差事好,可見少奶奶沒忘了你們,或許過個幾年,她就把你們調回去了。」
立春搖搖頭道:「能留在這兒我們便很滿足了,並不奢望回到姑奶奶身邊。」
立夏搖頭,「姑奶奶把我們安排在別院裡,已經是違了老爺的意了,若真把我們調回去,林管家只怕第一個不答應。」
「你們老爺是不是對你們有偏見?」
兩丫頭搖頭,嘆息道:「姑奶奶一看見我們就想起姑爺,心裡不好受,我們哪能回去?」
「時間都過了這麼久了」
立春和立夏眼眶微紅,依然搖頭道:「我們從小伺候姑奶奶,最了解她不過,別看她嘴上什麼都不說,心裡肯定都還記掛著呢。在揚州時就不說了,從回到蘇州後,我們統共就見了她兩次,每次她看到我們都發怔,且當天晚上都會在院子裡祭奠姑爺。」
「除此外,每個月的初一十五姑奶奶也都要在院子裡設祭,這一年多來從未中斷過,您說,她像是想開的人嗎?」立春抹了抹眼淚道:「我們不奢望回去,只希望姑奶奶能健康快樂,心裡不那麼難受就行。」
楊嬤嬤怔然,「她,如今看著也不像啊,我見她精神好了許多。」
「那是為了大小姐和林家呢,」立夏指著外面熱火朝天的農莊道:「之前並沒有鬧那麼大,自從朝廷補了公文,說這些爵田都可做姑奶奶和大小姐的永業田後,姑奶奶這才開始放開手腳的,我們估摸著這是要給大小姐留些傍身之物,畢竟之前林家的家產都捐了,並沒有留下多少東西。」
「大小姐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