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明遠開心的在側門外迎接林清婉姑侄,「林姑姑總算捨得帶表妹來了,老太太心裡可想得緊呢。」
林清婉下車笑道:「玉濱也想她外祖母得很,只是她體貼,知道我為春耕忙碌,所以主動接過家裡的事,不然我現在還未必能抽出身來呢。」
「表妹這麼厲害了,竟然都能管家了?」尚明遠心裡驚訝,林玉濱今年可才十三呢,他家裡的幾個妹妹跟她年紀相仿,卻還在混著日子呢。
尚老夫人也驚詫於林玉濱的能幹,不過她對此半是讚賞,半是反對,「你知道心疼姑姑是好的,但也不要落了學業才好。」
她扭頭問林清婉,「她姑姑,不知可給玉濱請了先生沒有?雖然家中事務要學,但女孩兒能輕省的也就閨中這幾年,待嫁出去就沒那麼自由了,所以不要太拘束了她,該學的學,但該玩也要玩兒。」
林清婉大為贊同道:「可不是,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時常叫她不必拘束,趁著年紀還把喜歡玩的都玩一遍,免得將來出閣後帶著家累,再是有心也沒機會了。」
一老一少相視一眼,皆從中看到了「知己」,林清婉道:「我也想給她請先生,只是女先生難請,男先生又總有教不到之處,所以就一直拖到現在。老太太要是有好的人選可要告訴清婉一聲啊。」
現在的士人少,更別說女子,能的女子哪個不是大家出身?
除了自家的孩子很少會出面教外人的,倒是有些家道中落的婦人會出來以此謀生,但少之又少。
便是有,往往也是一出現就被哄搶。
尚家的三個女孩也,只是教她們的是老夫子,除了詩經論語等,也學琴棋書畫,只是老夫子教的有限,且四藝中更偏於棋書,琴和畫不過平平。
以前婉姐兒的課業也是夫子教的,但有她哥林江輔導,到了林玉濱,林清婉自然也不願意她受委屈。
能請到女夫子自然好,請不到,那也要請個好一點的男夫子,她要求高,自然一時找不到合適的。
尚老夫人也頭疼,「不如先讓她來家裡與丹蘭她們,待找到合適的再說。」
林清婉正想推辭,就聽門外尚明傑一疊聲的道:「祖母,我知道哪兒有好先生。」
尚明傑蹬蹬的跑進來,高興道:「祖母您忘了,石先生要在盧氏家學裡教書,還給我們家下了帖子呢,只要通過了考試就能去盧氏家學裡。」
「胡鬧,」尚老夫人皺眉道:「盧氏家學上還有一群男學生呢,你姐妹們怎麼能去那裡?」
「怎麼不能,孫兒去看過了,石先生讓人隔出了一個院子,女學生們又另有一道門出入,跟男學生們並不相干。」尚明傑又道:「何況,在盧氏家學裡的學生莫不出自大族,您不要把人往齷蹉里想。」
尚老夫人就瞪他,「休得胡言,祖母我怎麼把人往齷蹉里想了?那盧氏家學裡不也有寒門子弟嗎?」
「那盧氏的女郎都敢去,姐妹們為什麼不能去?」
一旁的趙氏聞言意動,問道:「那盧氏的女郎真去盧氏家學裡?」
「可不是,不僅盧氏的女郎們去,聽聞石家也送了幾個女孩過來,也要在盧氏家學裡呢。」
林清婉低頭抿茶,腦中急轉,將林江給她列的那些人物關係圖扒拉出來找了半天,這才叮咚一下想起來,抬頭問道,「明傑說的石先生莫不是盧先生的夫人?」
「正是她,」尚老夫人扭頭與她解釋道:「你不知道,年前石家出了大事,盧夫人有個堂姐嫁到了博陵崔氏,只是不知為何,那位石夫人留了一封休書給崔家,帶著一雙兒女回娘家了。」
屋中的人聽得目瞪口呆,尚老夫人見了更加興奮的道:「這還罷,左不過是夫妻之間的鬧劇,哪對夫妻不吵架的?誰知崔家上門去接人的時候,石家卻把人往外打,石家幾個兄弟還去了崔家,也不知怎麼談的,竟然真的和離了。一雙兒女也一分為二,崔家得了男孩兒,石夫人則帶走女兒,不過現在一雙兒女皆跟著石夫人過,崔家也就每月送來撫養銀子罷了。」
「事情鬧出來的時候都快過年了,今年年初,那位石夫人帶著一雙兒女前來投奔盧夫人,石家可是史學大家,才華自不必說的,所以盧氏就求了石夫人和盧夫人一同教族中的女孩,估計是因此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