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菜單就很好了,老忠伯不是送了一簍菌菇來,還有方大同送來的野味,都留著給你們做菜。再讓廚娘摘了鮮花給你們做些糕點,」林清婉將單子還給林玉濱,欣慰的看著她道:「明天你帶她們去花園裡玩,要是出門也可以,只是不許走遠,就在莊子裡逛逛就行,隨身要帶著人,有事就叫林嬤嬤和王嬤嬤幫你。」
林玉濱用手指搓著單子問,「小姑,你明天真的不在家嗎?」
「我又不走遠,就去爵田裡看看水,」林清婉鼓勵她道:「玉濱已經是個小大人了,連家裡的賬本都管得,難道還怕招待朋友嗎?丹蘭她們且不說,你今天和崔榮她們不也玩得很開心嗎?」
可到底是第一次在家裡招呼朋友,林玉濱還是很緊張。
見她低頭不說話,林清婉就拉了她道:「好了,我們去睡覺吧,今天你留下陪小姑,我們把事情再過一遍。」
地里的事並不急,但機會難得,林清婉就是想鍛煉一下她獨自處理事務的能力。
為了不讓自己心軟,林清婉一大早就起床,在林玉濱還賴在床上的時候就洗漱好出門了。
鍾大管事和林全陪著她。
近來雨水多,隔三差五的下雨,一些低洼地帶竟然漫了水,更別說河邊的田了,幾乎都要淹沒了。
田裡的水稻被衝掉的不少,莊戶們看著都心疼死了。
佃戶們的情況還好,他們之前選擇租種的地距離河流有一段距離,那也是他們常住在這裡知道情況,所以挑好的選,即使如此,他們的田裡的水稻也沖毀不少,但此時再補種也來不及了,只能看著心疼。
河岸兩邊的田都是林家雇了短工種的,由方大同他們打理日常,所以稻田一被沖,方大同便眼都紅了,恨不得用身體去堵那些水。
因為水多,他們開出來的路也泥淖不堪,林清婉坐在馬車裡顛簸了一下,掀起帘子對坐在車轅上的鐘大管事道:「這路得修,這爵田三十頃呢,總不能只依靠官道,我們這裡邊也得開出路來。」
「馬車多走幾遍就成路了。」
「我說的不是這種路,」林清婉又顛了一下,差點撞在車壁上,她無語的道:「我說的路便是不比官道好,至少也不能差了。」
不然難道以後她都要在這樣的路況下來巡視田莊嗎?
她會散架的,一定會的。
到了河邊,鍾大管事忙跳下馬車放下馬凳,白梅和白楓暈暈乎乎的下車,腳踩在泥地上暈頭轉向的要扶林清婉下車。
林清婉見她們站都站不穩,就撥開她們的手道:「我自己能行。」
林清婉鞋子下面還搭著木屐,第一次走還有些不穩,但很快就適應過來。
河水已經漫上河岸至少三米,邊沿處只能隱約看到稻尖兒,而林清婉站的這個地方,兩側的稻田被沖毀的不少,已經不算短的稻苗還沉沉浮浮的盪在田裡。
鍾大管事抹了一把汗道:「昨天方大同帶著人把衝掉的稻苗又插回去了,但這雨要還下,估計過後還得沖,所以小的就叫他們停手,免得最後稻苗沒插好,人還給出事了。」
林清婉頷首,「你做得對,這水勢,便是插下去也無用。」
她微微蹙眉道:「耕種之前不是讓你們問過附近的老農嗎,怎麼還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小的的確問過他們,當時都說這河水夏汛時會漲,但至蔓延兩米,開荒時小的還特意叮囑過,要留出足夠的河道來,免得夏汛被淹。當時請來的短工是在河岸四米開外墾荒的,誰知道今年的雨水這麼多」
從清明過後就陸陸續續的下雨,每次下的都不大,如毫針一般大只是細細麻麻的,一下便是小半日。
當時大家還高興呢,覺得春雨貴如油,今年必定豐收了。
誰知這雨沒完沒了了,下個三五日,晴個一兩天,再斷斷續續下個三五日,再晴個兩三天,等他們反應過來時田裡的水就漫了。
林清婉沿著河道走了一段兒,聽著嘩嘩的水聲嘆氣道:「也就是說今年雨水異常?」
「是。」鍾大管事低頭,自責道:「這是小的失職,沒有做足準備。」
「此乃天災,與你何干?」林清婉嘆氣道:「以農為生便是這樣,總要看天時地利。老天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