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大學。
籃球賽即將開賽——顧鈞成他們學校畢業班組了個隊,來和首都大學校隊打友誼賽。
梅麗很激動,居然跑來當啦啦隊,還扛了個攝錄機來。
這玩意兒在這個年代可真是稀罕東西,林清屏看著她,只覺得好笑。
梅麗卻道,「我幫你錄你們老顧同志打球的英姿,你肯定沒見過他打球。」
林清屏不以為然,「得了吧,你是來錄誰的當我心裡沒數呢?」
梅麗嘿嘿一笑,嘟噥著,「我上一回看他打球啊,還是上中學的時候呢,自從他入伍,我就再也沒見過了!」
當媽的人了,說起武天平還是小孩心性。
林清屏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臉。
梅麗和武天平長期分居,但不影響感情,兩個人打小認識,青梅竹馬,彼此心裡想什麼,根本不用猜,閉著眼睛都知道。
真是幸福的一對人兒。
梅麗也很好奇,聽武天平說,老顧同志給林清屏寫了一封檢查,武天平邊說邊笑,她可真是想知道到底寫了什麼。
「哎,你倆之間,還興寫檢查呢?寫啥了?說給我聽聽?」梅麗一臉促狹地湊過來。
林清屏笑著把她的臉推開,「你倒是說說你家的怎麼寫啊?」
梅麗再度嘿嘿一笑,那自然是不好意思說出口的。
「走啦,快去錄像去了,不然錯過你家武同志精彩時刻了!」林清屏笑她。
「走走走,趕緊!」梅麗不再跟她皮,牽著她就跑。
籃球場上,比賽其實已經開始了,圍觀的啦啦隊擠了一層又一層。
武天平把身邊的顧鈞成拉了一把,笑,「你在看林清屏嗎?」
顧鈞成臉一拉,「怎麼可能?她有她的事情要忙,不來看理所當然,我只是在觀察對方戰術。」
武天平哈哈大笑,然後指指某處,「看看那裡!」
顧鈞成順著他的手指一看,果然看見她站在不起眼的角落。
「現在可以專心打了吧?」武天平戲謔道。
「我什麼時候不專心了?」武天平這是在質疑他的態度嗎?
「好好好,你專心,你一直都專心,來了!」
因顧鈞成他們也是業餘球員,所以這次比賽首都大學出的是校隊,並非體育專業籃球隊隊員,而校隊中,有一個人,也算得上是顧鈞成熟人——於成智。
不但是熟人,還算得上有過節。
但比賽嘛,對顧鈞成來說,就是把比賽打好就是了,個人恩怨什麼的,放在一邊。
校隊水平其實很高,是各個系選出來的優秀隊員,但顧鈞成他們也很出色,而且,在體力和速度上更占優勢。
比賽過半,顧鈞成他們以明顯優勢領先。
啦啦隊裡的梅麗,本來是在錄影的,但扛著這麼個傢伙,耽誤她喊加油啊,於是,攝像機到了林清屏手裡。
林清屏冷靜地錄著比賽,鏡頭跟隨著場上的兩個人,梅麗則在一旁大喊大叫,巴掌都拍紅了,人也跳起來了。
半場結束,中場休息。
梅麗抱著水壺毛巾就上去了,給武天平送水、擦汗,熱情得不行,因為興奮和歡喜,滿臉通紅,眼睛發亮,對武天平更是夸個不停。
外露而熱烈的情感。
武天平很適應,習以為常。
顧鈞成身邊卻空蕩蕩的,對比武天平,實在區別太明顯。
忍不住往人群中看了一下,某人站在那裡,和身邊的同學在說話,一動不動。
難道,他那封信,她沒收到?
還是,真如武天平所說,他那個檢查寫得很糟糕?
「給你吧,喝水。」武天平把自己的水壺給他。
顧鈞成揮手拒絕了。
武天平「嘖」了一聲,「又不是沒喝過我喝過的!」
反正顧鈞成不喝他的。
武天平看看他,再看看遠處的林清屏,暗暗好笑,大聲叫梅麗,「媳婦兒,媳婦兒……」
「幹嘛呀?」梅麗不知道他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