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臉一沉,「你工資不是都給我了嗎?哪裡來的錢買這買那?」
他神色頓時變了,「立功……領了獎勵。」
說完,從口袋裡把剩下的錢掏了出來,遞到她手裡,見她眼眶還紅著,另一隻手笨拙地給她擦眼淚。
他手裡那些錢,對她來說,真的可以說是沒幾個,但她還是一把拿過來了,任他粗糲的手指在她眼角摩挲。
「還有呢?」她伸出手去。
他眼神一懵,「沒了。」所有錢都給她了。
林清屏斜睨他一眼,「剛才的盒子,送我的東西還打算拿回去?你不是誠心送的啊?」
這可就真是冤枉他了,不過,林清屏什麼時候講過理啊?
他連連否認,把禮盒拿給她,小小的,林清屏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
她拿到手裡打開一看,夜幕下,盒子裡的東西金光耀眼。
竟然是一條金項鍊。
她細看,還是首都一家老字號的。
「你什麼時候買的?」他不是兩個月都沒出來嗎?這家老字號好像是訂做為主,就是老黃金匠人現打,得提前去訂呢。
「我出不來,托武天平給我去定的,今天下去去取的。」
林清屏哼了哼,「那如果我今天跟別人過生日去了呢?這項鍊你打算怎麼辦?」
他沉默。
「顧鈞成,你別給我說謊話!」她先警告上了。
「讓大姐給你。」他老老實實說。
林清屏又是生氣又是無語。
生氣的是,原來他是真的做了打算,如果她和別人了,他就放手。他說的「給過你機會了」原來是這個意思。
「顧鈞成!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嗎?」她怒瞪著他。
他注視著她明亮的眼睛,第一次說了心裡話,「我對我自己沒有信心。」
林清屏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他對自己沒有信心!是因為他男人的能力不行所以沒有信心吧?
她有些懊惱起來,她怎麼把這件事給忽視了,而且,這兩個月他不回家,她也沒法按照婆婆給的方子煲湯給他喝……
顧鈞成看著她的眼神一秒鐘變了八百回,隱隱覺得奇怪,就見她挽住了自己胳膊,很是關心地說,「顧鈞成,你不要這麼想,我在乎的是顧鈞成你這個人,不是別的,只要你人好好的,對我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顧鈞成心裡漸漸泛起了潮意,罕見地吐露心思,眼中有隱憂,「你們都很年輕,朝氣蓬勃,我……」
這話林清屏可不愛聽!
馬上打斷了他,「顧鈞成,你這麼說是看低我呢?我是那種只知低級趣味的人嗎?我這個人更加看重的品行的端方,志趣的相投,靈魂的契合!」
別的事……至少他力氣是很大的,以後就算不吃藥,不能經常……而且也不用經常,反正他不在家的時候多。
「所以,林清屏,我給過你機會了,你不能再後悔。」他牽住了她的手。
她當然不會後悔!
她把項鍊遞給他,「給我戴上!」
顧鈞成依言,給她戴好。
林清屏轉過來,臭美地問他,「好不好看?」
他微微一笑,點頭,「好看。」
林清屏哼了哼,「幸好你剛剛沒說如果看到我跟別人一起過生日,你就拿去送給其他人!告訴你顧鈞成!你這輩子只能給我送禮物!」
那一刻的長街燈火,倒映在他黝黑的眸子裡,比星辰更閃爍。
他跨上自行車,輕道,「上來。」
林清屏一躍,上了後座,抱著他的腰。
是四月天了,不再寒風颳臉。
風暖暖的,送來不知何處的花香,空氣甜得膩人。
金項鍊貼在林清屏脖頸上,微微的涼。
恍惚間,她想起來,上輩子她也跟顧鈞成提過要金項鍊。
那是她和他夫妻關係存續的最後一年,她生日過了後沒多久。
她不滿意他給她寄來的生日禮物,看見縣城裡混的那些小姐妹有人戴上金項鍊了,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