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無聲的走廊里瀰漫著令人窒息的壓抑氛圍,仿佛時間都凝固在了這一刻。
遲時韻作為家主,遲老爺子的死亡證明需要他簽字。
當他緩緩掀起那覆蓋在遲老爺子身上的白布時,一股寒意從脊梁骨升起。
眼前的景象讓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即使見多識廣的他也被嚇得不輕。
遲老爺子瞪大的雙眼似乎還透露著臨死前的不甘與恐懼,那扭曲的面容讓人毛骨悚然。
遲時韻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心中湧起無數疑問。
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遲老爺子如此掛念,以至於死不瞑目?這個問題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他心頭,讓他無法釋懷。
遲時韻透過玻璃窗看向走廊上一臉冷漠的遲非晚,那心中的答案馬上就要呼之欲出了。
他重新把白布蓋回去,遲時韻看了眼遲元青:「遺囑在我那裡,明天下午一點,你來書房會有律師公布爺爺的遺囑。」
遲老爺子走了他底氣也多了不少:「我爸的遺囑為什麼會在你這裡?!」
遲元青也是有臉敢問這個問題。
遲時韻向來不願意把親情鬧得很僵,很多事情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有的人給臉不要臉。
「我是家主還是你是家主。」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遲元青閉上了嘴。
遲家的四個子女同坐一輛車,江嘉栩跟著沈臨熙一起,這是第一次遲非晚主動把孩子交給她。
駕駛的是遲錦書,遲非晚和遲逸之坐在後座,二人的中間都能坐下一個人。
遲非晚用手撐著下巴,看向窗外。
遲時韻在查看手機上的電子版遺囑,他掃了眼後座的遲非晚:「小妹,你和爺爺說了什麼?」
遲時韻更願意相信是遲非晚說的話讓遲老爺子留有遺憾。
遲非晚繼續看向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大哥你是在質問我嗎?」
她早就做好了與一家人為敵的準備。
遲時韻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語氣平靜地說道:「小妹啊,你想想看,一個被眾人視為大惡人的人最終離開了人世,我又怎麼可能會感到傷心呢?
你曾經說過我骨子裡是冷血的,那麼一個冷血的人又怎會為親人掉下眼淚呢?」
遲老爺子的離去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震動,對於他這樣的惡人來說,死亡或許是一種解脫,也是一種應得的懲罰。
遲非晚至少還懂得如何偽裝自己的情感,但遲時韻和她的家人卻連這種表面功夫都懶得去做。
他們對遲老爺子的死毫無悲傷之情,甚至可以說是帶著一絲慶幸。
畢竟,這個人的存在給他們帶來了太多的痛苦和折磨。
現在,他終於離開了這個世界,他們也可以鬆一口氣,不再受其影響。
遲時韻繼續開口:「我至少要知道你究竟和爺爺說了什麼,才能把這個消息蓋過去,千明珠和千十安那對母女的嘴巴可不會放過你,要是他們知道遺囑的內容,小妹,你會被他們唾沫攻擊。」
遲非晚腦海里浮現當時的話,她只是幾個字,遲老爺子的心情瞬間猶如過山車。
這是第一次遲非晚掌控一個人的情緒。
今年她27了。
她說:「奶奶和我說過,她最後悔的便是愛上你這樣的人。」
那個時候的遲非晚小,其實並不知曉奶奶和她說過什麼真心話,這還得多虧了相冊。
在翻找諾基亞的時候,記事本就有一長段的譚允兒心裡話,最後一句話內容是:如果又重來的機會,我再也不會愛上他這樣的人,即便我註定與我的小滿無緣,我也不願意看著我的子孫後代經受這樣的摧殘。
遲老爺子前幾年的人生真的很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