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次現充,雖然僅僅維持了三分鐘的光景。
時間是在早預讀剛剛下課,地點則是在人聲鼎沸的二年七班教室。
呃,準確的來說,是人聲曾經鼎沸的二年七班教室。
寂靜,滿堂的寂靜,整個世界變成了一場看點乏善可陳的黑白默劇,所有演員都像是被提著脖子的雞鴨,只能徒勞的長大了嘴,然後把目光匯聚在我一個人身上。
老實說,被如此關注的我心裡很是煩躁,從小透明到眾矢之的,待遇的落差越大心裡所受的刺痛也就越大,我像是從爛泥堆里挖出的寶貝麼?
可以的話真不想從座位上站起來啊,尤其是在眾人的目光之下,尤其是這些目光混雜了多種成分,這可真是滾你妹的人心難測。
嫉妒,驚訝,不屑,嘲笑,以及更多的好奇。
我大概已經進入被害妄想晚期了,只是因為這樣就充分感受到了班裡一些人的惡意,而且我有預感,教室的沉默不會持續很長時間,更讓我厭惡的事還在後面。
此時此刻,我不是沒有想過為自己辯解幾句,但抗爭只會讓這股惡意散發出更加濃郁的作嘔氣息,於是我掙扎了幾下,選擇了默默起身。
果然,四周爆發了小聲議論。
在那幫現充男女的眼裡,我又被拿來重新估量身價了。
被高素質的族群垂青,這會提升你本人的人際地位;而常年和那些底層族群一起玩耍的孩子,人際地位則會被降下一個檔次。看來「人以類聚」這個詞用起來真的很方便,簡直可以稱得上交際圈裡的動量守恆。我大概可以理解小說中那些逆襲女神的吊絲男主角了,一旦成功,從此便一躍躋身精英階層,勵志和言情統統變成了笑話,人們只看到了男神女神在聚光燈下的矜持微笑。
於是嫁給王子的灰姑娘真的成了公主,她將永遠頭戴桂冠身穿華麗的晚禮服,而不必有午夜鐘聲被打回原形的該死詛咒。
所以說,敢和蛟龍嬉戲的鯉魚必定是躍上龍門的那一批,敢和校花男神插科打諢的也一定是不得了的人物,這已經是不能更改的事情,因為主體的本質變高尚了,因為客體的環境變優越了,所以我們再也回不到原來的同伴之中,我們將會被原來同伴當成偶像,承受他們一系列的羨慕和嫉妒。
現實中,只要是和可愛女孩子站在街邊,光是吸收周圍路人的矚目,大概也能滿足一些男人的虛榮心了吧。(笑)
即使你和她也只是能說上幾句話的交情。
不過,雖然想了以上這麼多,但很抱歉,班裡的同學們,我畢竟還是一個偽物,沒有任何資格讓你們上升對我的主觀評價,我依舊是處在這個班級食物鏈的最底層。
所以你們現在所做的完全是白用功,就好像是在對一頭充氣怪獸揮舞著自己的裁決之錘,等發揮了百分百的能力才發現敵人是如此的不堪一擊,於是最後一邊暗罵坑爹一邊氣鼓鼓的收拾裝備回家。
可有些人就是喜歡以己度人的猜測他們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更有些人純粹是藉此發泄長久以來沒有妹子的苦悶。
後者就指高牧及其身邊的一群人。
因為我親眼看到高牧把握成拳的手猛的張開,並做出「boom!」的模擬音效;而其他幾個人更是過分,全都小聲念叨著同一個詞彙,不僅節奏整齊,而且回音悠長,甚至都讓我很清楚的聽到了。
「死刑死刑死刑死刑死刑死刑死刑死刑死刑……」
誒?這不是我經常對別人做的事嗎?攻守逆轉什麼的還是饒了我吧。
而且看這些傢伙氣急敗壞的神色,他們貌似是要玩真的。
想到此,我不由在喉嚨深處咽了下口水。
就這樣慢慢從過道蹣跚到教室門口,終於來到了班級騷亂源頭的面前。
一個女孩子
一個在人群中如此光彩奪目的女孩子
一個願意來這個教室找我的咖啡色雙馬尾的女孩子
事件關鍵詞:默默無聞的我、女神(表面上)、輕小說展開
說實話我真想掰開陸妃兒的大腦看看裡面的構造,畢竟這樣一根筋的孩子在現如今已經不多見了。
不過在這之前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解決。
陸妃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