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恍惚之間好似根本沒有睜開眼睛一樣,具體要怎麼說呢?眼前這一片遍布的黑暗是如此的迷亂,甚至讓一個人的感知都出現了問題,無法確定這是一個睜開了眼睛所看到的世界,還是依然在沉睡之中。
唯一可以確信的,那就是來源於身體上最是能夠感受到的痛楚,來源於表面上的肢體痛楚。
由神經傳達到腦海里,身體上被什麼東西重重撞擊過的痛楚。
以及地面上坑坑窪窪的不平整土地,手指觸摸到的地方,甚至還有著一灘水漬的存在,指尖伸入其中,甚至能夠感覺到冰冷的透涼。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環境,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洛言不知道,但是空氣里流動著的風卻依然兀自流通著,在這黑暗的環境裡,居然還會有風的存在...
而現在,洛言也分不清自己是個什麼狀態,能夠感受到地面的冰涼,應該是趴伏在地上,或者平躺在地上的吧,可是在感知里卻不是這樣,感知之中自身是在行走著,是雙腳在大地上緩緩的行走,朝著未知的遠方前進而去。
這倆種感覺到底哪一種才是真的,哪一種才是虛假的,已經不是洛言能夠分得清的事情了。
他從未遇到過現在這種情況,阿拉德的世界雖然多姿多彩,他所經歷的事情也堪稱玄奇,但是總有一些事情是未曾遇到過,未曾經歷過,也未曾看到過的一切。
超出人的想像,超出了...人所能認識的極限。
更何況,這裡是另外的世界,對於洛言這個外來客,展現出了它最殘酷的一面,將這份毫不猶疑展現出來的冰冷殘酷當做禮物,來歡迎洛言的到來。
就在洛言還在猶疑著的這一切的時候,眼前突然顯現出的一絲光點映入他的眼中,在這滿目的黑暗裡是何等的閃耀,好似懸掛在黑夜裡那獨獨的一顆月亮一樣。
而人...從來都是嚮往著光明的,洛言也不例外,當他將手掌伸出來想要觸及那光芒的時候,於那一瞬間,這一束光剎那間展現出了最極致的顏色,將周圍的黑暗彎曲祛除,那刺目的白光讓洛言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避免自身的雙眼被刺傷到。
雙眼雖然閉起來,但是耳邊那黑暗裡寂靜孤獨的聲音卻完全褪去,留下的...是在蟲鳴與鳥叫的聲音之中的清脆自然聲音,好似調皮的孩子一樣想要竄入鼻孔里的花朵香味,都在黑暗散去以後讓洛言感受到。
所以洛言自然而然的睜開了眼睛,耳邊聽到的聲音讓他想要確認是否周圍的環境已經改變,睜開眼以後映入他眼中的,卻是他很熟悉的場景。
滿地的花朵在微風的吹拂下左右擺動著,點滴的花粉零落的散在空氣中,被微風帶著卷向遠方,綠草好似海里的波浪一樣起伏著,遠處,是一個不怎麼陡峭的下坡,很平緩。
而在下坡之後的不遠處,又是一段蜿蜒著朝上而來的坡道,綠草茵茵,芳香滿地,在那樣的遠方里,那個半蹲在地面上雙手捧著花兒的尖尖耳朵的少女閉著眼睛,輕嗅著雙手捧著的淡黃色的花朵。翠綠色的晚禮服般的衣服暴露出她大片雪白的肌膚,在陽光之下入雪白純白,任誰看到了,都會覺得這是一個精靈般,怕是天地都會鍾愛的女孩兒。
但是這個女孩,洛言認識。
尤其是她睜開了那滿足的閉著眼睛以後,帶著笑容的臉看著他的時候,洛言更加的難以覺得平靜下來。
他曾以為他再也無法見到這個少女,他曾經去悲鳴洞穴,去斯頓雪域,去暗精靈的城市-黑暗城。這些地方一次又一次的尋找著,一次又一次的確認著的時候,已經絕望的洛言知曉這個世界不會再有她存在的時候,被逼著相信她隨著精靈的逝去,也真的離開了以後,時隔了這麼久的再度的相見。
這是洛言曾經無數次夢寐以求的相遇,也是洛言心底里埋藏著的悸動,源於那一次西嵐大叔的錯誤穿越,源於那一次在森林裡錯誤的相見,在那之後,就好像自身的命運完全寄托在這個少女身上一樣,失去了她,名為洛言...是當時還名為易冷的男人的人生變得灰暗起來。
後來若不是遇到了賽麗亞將自身從迷茫中拯救出來,只怕洛言這個人的接下來的生活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只是,為什麼賽麗亞為突然來到自己的身邊,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