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涅佛?」背後傳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他轉過身,就看見一個有些佝僂的身影,歌瑞爾女士正站在天台門口,扶著鐵門,彎著腰,氣喘吁吁。
她已經六十多歲,身體不好。
一口氣上幾層樓,快要了她的老命。
「怎麼回事?」她喘著粗氣問。
她本能地覺得這件事與尤涅佛有關。
一朵雲飄過,遮住猛照的陽光,落下的陰影,恰好籠住尤涅佛的身體。
或許可以隱瞞,尤涅佛想,他沒有念誦咒語,沒有揮動魔杖,甚至連魔杖也沒有。
那股強大的魔力在得到宣洩之後,也已經重新蟄伏起來,好似進入了賢者時間。
就算魔法部依著修復咒的作用效力和範圍,逐步確認魔力的來源是這座孤兒院,也未必能夠發現是他。
一個突然路過的強大巫師,似乎比一個十一歲的孤兒院孩子,顯得更加合理。
這可行。
但是,也意味著他從此不能暴露魔力,也就不能去霍格沃茨上學。
有這個必要麼?他想。
尤涅佛看著歌瑞爾女士有些凌亂的髮髻,冒著汗珠的額頭,心中不由回想起這十年來歌瑞爾女士對他孜孜不倦的教誨,以及隱隱作痛的屁股。
心中亮起另一條思路。
如果承擔責任,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會死麼?幾乎不可能不會死。
會被關進阿茲卡班麼?幾乎不會被關進阿茲卡班。
他一個十一歲的小孩子,雖然擁有巨大的力量,但最大的可能卻還是被監管起來,然後教育一番。
沒準還會被送去霍格沃茨教育,畢竟英格蘭似乎也沒有第二所魔法學校。
退一步想,就算結果沒有那麼理想,被魔法部特別監禁起來,他也還有漫宿可以作為底牌。
苟一陣子,積蓄力量,到那時候再跑也不遲。
沒準期間伙食都能得到改善!
只要理性思考,就會發現情況沒有想像中那麼糟糕。
這樣想著,他就感覺自己放鬆了許多,就好像是什麼沉重的包袱被卸在了地上。
有一種走了正道,光明正大的輕鬆感。
雲朵飄過,陽光重新落在他的身上,尤涅佛釋然一笑。
他恢復慣常的冷靜,跑過去說:「歌瑞爾女士,您聽我解釋…….」
然而,還沒等他來得及解釋,話語就被歌瑞爾女士揮舞手臂強硬地打斷。
「先不急這個事情!」她深吸一口氣,用一種更加冷靜的聲音說,「現在更重要的是,你有沒有留下什麼麻煩的東西?」
……
有是有的。
就算已經打算好承擔責任,他也有絕對不能暴露的東西。
尤涅佛領著歌瑞爾女士來到自己的臥室,從那本修復如初的筆記本里,再次撕下那頁紙。
他想了一想,最後還是轉過頭問:「您真的不打算看看上面寫了什麼嗎?」
歌瑞爾女士冷著臉說:「尤涅佛,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嗎?」
語氣凜冽如寒風吹襲。
「是什麼?」他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是用繩子把你橫綁在椅子上,再用掃帚捆上帶刺的荊條,狠狠抽你屁股一百下,再把你關進廁所整整一天。」歌瑞爾女士用平靜的語氣說著可怕的話。
「所以你能快點麼?」
「我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跑路……」尤涅佛小聲地說。
「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
就在這時,照進臥室的光線忽然黯了一些。
尤涅佛抬眼望向窗外,就見一團團厚厚的雲霧沿著地面蔓延過來,籠過一條條街道,一座座房屋,一個個人,遠處已經模糊一片。
同時外面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小,世界仿佛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甚至更加平靜。
這是——
雲霧飄渺?
只是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