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一道明亮的殘鉤之下,飛毯在風中往西北方向疾馳,速度極迅,仿佛劃出一道真空地帶,毫無阻力地在天空滑行著。
而且,還在加速,迎面的風障如數不清的無形拳頭擊打在魯魯施放的防護層上,竟然發出轟轟轟的轟雷般的聲響。
為防意外,巫師學者又在這基礎上補了一層。
而飛毯之上,可以說是人仰馬翻,肉身強度也不能克服運動慣性,尤涅佛死死抓住毯上的絨毛(也不知道什麼材質,反正相當堅固),才穩定下身形。
兩位女巫一下子退到後面,差點掉下去,還是治療師看著不妙立刻抓住尤涅佛的衣服,而康妮又緊緊抱住治療師的腰肢,後面的毯尾也好像是早就設計過的向上捲起,方才倖免於難。
魯魯倒是身體輕靈,也有可能是施展了什麼種族稟賦,相當穩地坐下來,而巫師學者,更是如沐清風,也不知道是他魔法功底深厚,還是另有機巧其中。
「我們沒準能在黎明的時候趕到哦。」巫師學者說,「這樣還能蹭一頓霍格沃茨的早飯。」
「我寧可不吃早飯。你能不能讓這毯子飛慢點?」說話的是康妮,雖然飛毯還在加速,但她和治療師還是一點一點調整身形,恢復到坐姿。
治療師逐漸放開尤涅佛的衣袍。
「在這個世界要習慣狂風暴雨啊,我親愛的朋友。」巫師學者說,「慢悠悠的話,人生的節奏就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哦。我帶你出來是一時興起,但你自己卻要好好地規劃人生,話說,你要是真的求到減肥藥,就真的嫁到卡佩家嗎?」
「不然呢?」康妮沒好氣地說,但著實有些言不由衷。
「嘿,不要反過來問我啊。」巫師學者說,「我可不想誘導你做什麼。」
「切——」康妮落了一口氣,隨即靜默下來,露出憂鬱的神色。
越往西,越往北,溫度就越低,空中漸起霜雪和冰雹,下面雖然黑暗,但以尤涅佛的眼神,還是透過這暗淡的夜色看到下面鋪在山嶺、樹林、空谷的雪層。
靜寂無聲。
「為什麼要在這個季節開展歐洲巫師交流會呢?」尤涅佛問,「這個時候連熊都知道休養生息。」
「正因為是修養生息的季節,才更方便做計劃,不是麼?」巫師學者說,「在這個冬季定下議程,來年開春就可以開始運作,到春夏之交,就可以開始打仗和重新分割,可以一直打到秋末。」
「有這麼急麼?」尤涅佛問。
「現在或許沒有那麼急,畢竟是定鼎百年的趨勢,一年之內少有大變,但在以前,大陸局勢還不明朗的時候,就真的是一年消滅好幾個國家。」巫師學者說,「所以,現在其實是流傳下來的傳統啊。」
「而且,也有其他的好處。」巫師學者說,「冬季的話,要是談不攏以至於動手,一般就只局限於巫師之間的決鬥了,而放到其他季節,爭端會更加擴大哦。那樣子的話,說不定現在的局勢還要亂。」
「當然,苦的都是麻瓜。」他說,「巫師就算實在不行,躲進大山,也總能活得下去,就是日子苦了點。現在巫師還是很傾慕城市的繁華的哦,所以才有寧可在角斗場打架也要在城市生活下去的人啊。」
這時候,治療師卻反駁道:「大山里難道就沒有危險麼?山里生活著各種各樣的其他種族,都是和巫師作戰而失敗的,沒有本領的巫師走進大山,才是真的自尋死路呢。」
「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啦。」巫師學者說,「但是,我要說的是,到底是與其他種族的鬥爭更可怕一點,還是巫師之間,人類之間的鬥爭更可怕一點呢?人類相比其他種族要更加聰慧,自相殘殺起來手段也是層出不窮,不像巨人,只知道掄著槌子猛上和扔石頭,不像妖精,一見金幣財寶就移不開眼睛,不像巨龍,毫無團結一致的意識。」
他說道:「人類是天生追求權力的動物,對財寶的追求是有盡的,對權力的追求卻是無盡的,因此人類總是陷入爭鬥之中。瞧瞧現在吧,大不列顛因為霍格沃茨的存在已經人才濟濟,德國因為教廷的改革已經麻巫一體,只剩法國還處於政治的分裂與內鬥之中,正是看到了這一點,卡洛林才想與卡佩聯姻啊。否則,接
220. 毯上夜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