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雲濃望著駛入萬府的那輛馬車,已經猜出了馬車中坐著的是什麼人了。其實這並不難猜,普天之下能讓六扇門的統領大人開路,攝政王相陪的也就只有一個人了。邵雲濃只是沒料到萬永信的這位貴客竟貴到如此地步。
「魔鈴。」傅雷堂突然轉身站住了腳,望向身後跟著的三個人。但卻又不開口,只是靜靜的看著。
「我們不打擾兩位了。」琉靈修立刻會意,知道他們有話要說,拉著薛靈嫵便先走了。
「統領大人有何吩咐。」兩人走後,邵雲濃立刻上前,無比恭謹道。
「那小姑娘就是孟旭收的徒弟?」
「是。叫薛靈嫵,肅寧府濟北城人。」
「那道士呢?」
「他是薛靈嫵的朋友。」
「嗯。」傅雷堂點點頭,繼續問道:「銀號案有線索了嗎?」
「屬下無用,暫時還沒有什麼進展。」邵雲濃垂下頭答道。
「霰葉城的案子侯爺已經知道了,侯爺已經吩咐了要保住商木華的性命,怎麼出了意外?」
「屬下已經飛鴿傳書解釋清楚了,是商木華的妹妹……」
「魔鈴!」傅雷堂壓低聲音厲喝,「你什麼時候開始也要欺瞞本都統了嗎?」
邵雲濃身子一凜,立刻單膝跪下,俯首道:「魔鈴不敢欺瞞都統。」
「講!」
「是,是屬下暗地殺了商木華。」
「哼!你倒是好大的膽子。連侯爺要保的人都敢殺。」傅雷堂冷哼一聲道,但他的語氣里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怒火。傅雷堂冷眼看著腳邊跪著的這個女屬下,竟嘆了口氣。
「你倒是信了噬魂那傢伙的一套。學會執行私法了。」
聽到這個名字,邵雲濃的身子止不住一抖,眼圈立刻紅了起來,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她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撕開右手衣袖的一端,從裡面拆出一塊薄薄的白絹來。
「屬下這樣做不是因為……因為他,這是這條密令。」邵雲濃避開了那個敏感的名字,把手裡的白絹遞給傅雷堂。
傅雷堂接過,只瞟了一眼白絹上的筆跡和末尾的小小朱印,立刻明白了邵雲濃的苦衷。傅雷堂嘆了口氣,雙掌合起,只輕輕一旋,那塊白絹竟化成了一縷飛灰,從他手中四散飄落。
「起來吧。」傅雷堂吩咐道。
「是。」
「你處理的也算不錯。只是……」傅雷堂的這句話沒有說完,從邵雲濃離開帝都到現在不過短短十數天,可傅雷堂都不太敢確定邵雲濃的做法是不是還算正確。
邵雲濃看了一眼目光深沉一臉沉思的傅雷堂,很知趣的沒有再說話,只默默地侍立一旁。但邵雲濃有預感,今晚一定會有不尋常的事要發生了。
………………
「姑娘是哪裡人?」
薛靈嫵一愣,轉頭看了看四周,確定了只有自己這一個姑娘之後,才小心翼翼答道:「肅寧濟北城。」她不明白為什麼位高權重的攝政王會跟自己說話。
「你姓薛?」清平侯接著又迅速問道。
薛靈嫵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
「說起來我同你們薛家還頗有些淵源吶。」清平侯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雙眼柔和地盪起一圈一圈的光芒,投射在薛靈嫵漂亮的臉龐上。
「你認識我們家的人?」
前面的馬車已經駛到了一間精緻的廂房前,並停了下來,清平侯又沖薛靈嫵笑笑,沒回答她的問題,大步向前走向了前面的馬車。
「饅頭妹,這位攝政王不會是看上你了吧?」琉靈修壞笑著湊過來,沖薛靈嫵擠了擠眼睛。
薛靈嫵橫了他一眼,沒說話,不過胳膊肘卻猛力撞出,狠狠搗在了琉靈修的胸口上。以琉靈修的厚顏無恥,任何語言攻擊都是無力的,還有可能會被反嗆,剛才那一下雖然薛靈嫵根本也傷不了他,但最起碼也能讓他狠狠地痛一下。
不過琉靈修似乎沒有什麼反應,整個人只呆呆的站著,連痛都感覺不到了。
「嗯?」薛靈嫵順著琉靈修眼睛望去的方向看去,前面不遠處停著的馬車車簾已然掀起,一個身著明黃色錦袍的少年從馬車上一躍而下,他看也不看面前已通通跪下請安的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