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1989年)的一個早上,某條人行道上。
「哎???」武田一臉懵逼地看著藤原。
「……」藤原嘆了一口氣,無奈地看著武田。「你不會真的忘了吧?」
「真的忘了……」武田慌亂道。
「那還不去買嗎?」藤原斜眼。「商店就在馬路對面。」
「好的,」武田看了一眼馬路對面,點頭道。「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看著武田從呈現綠色的斑馬線信號燈旁跑上了人行橫道,藤原搖了搖頭。「笨蛋……」
從自己六年前剛在小學認識他的時候就是這麼一副冒冒失失的樣子,到現在也沒有沉穩哪怕一點。明明今天小提琴社說了要準備專門的五線譜本,而且他還很喜歡這個社團——藤原之所以知道武田今天要用五線譜本就是因為他也被這傢伙拉進了這個社團——這傢伙居然還忘記了這件事……
就在這個時候,些微的驚呼聲讓藤原回過神來——驚呼聲看起來來自某個剛剛停下腳步的人。
藤原看著那個人,卻沒有明白他到底在驚呼什麼。
「嘭!」沉悶的碰撞聲響起。
「?」當藤原將頭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的時候,他看見了熟悉的人。
一輛轎車以瘋狂的速度從斑馬線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中穿過,而武田正躺在這輛轎車的發動機蓋上。
「!!!」藤原瞬間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
……
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靠在icu病房外的牆上了——他跟自己的老師說了一聲,然後就把課給翹了,和武田的父母一起在醫院陪著武田。
就在這時,醫生從icu里走了出來。「請問,12歲患者武田的家屬在嗎?」
「醫生,我兒子他……」武田的母親還沒問完就被醫生打斷了。
「患者的情況非常糟糕——雙腿及全身多處骨折,內部臟器受損嚴重,顱骨也有一定程度的損傷。」醫生嚴肅道。「所以我們現在向你們發出這位患者的病危通知書。」
「……」武田的母親的身體仿佛驟然失去了力氣,還是旁邊武田的父親眼疾手快才扶住了她。
「醫生,」武田的父親問道。「那……犬子的生存希望……」
「0.1,」醫生沉默了片刻之後回答道。「這種極為嚴重的多臟器毀損的話,目前世界上還沒有治療成功的先例,生還率大概是這個概率,而且還很可能會留下身體殘疾。」
藤原低下頭,抿著嘴唇,指甲深深嵌入了皮膚之中。
……
洗手間裡,藤原用手捧了一捧水,然後糊在了自己的臉上。
焦慮,驚慌,無法抑制的彷徨。
這是藤原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到「死亡」這個名詞和這個詞所代表的含義,而對一個孩子來講,這未免太早了。
冰冷的水從指尖漏出,漸漸的,冰冷的水變得溫熱,而輕微的啜泣聲也響了起來。
「你叫藤原,對吧?」就在此時,玩味的女聲傳來。
「!」藤原的第一反應就是用手將臉上的水漬抹去,然後通過面前的玻璃看向身後的女人。
身後的女人靠在另一邊牆壁上的瓷磚上,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頂著一頂寬沿大蓋帽,戴著墨鏡,此時正微笑著看著他。
「你是誰?」藤原轉過身、背靠洗手池看著女人。
「眼睛都哭紅了啊?」女人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問道。「看起來,那個叫武田的孩子對你來說很重要,對嗎?」
「你想說什麼?」藤原楞了一下,連忙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樣子。
眼睛周圍紅紅的,根本瞞不過有心人的目光。
「和我做一筆交易怎麼樣?」女人歪著頭,笑著看著藤原。
「什麼交易?」藤原瞥了一眼離開洗手間的出口之後,問道。
「放心,我又不會吃了你。」女人摘下了墨鏡,和善的眼神立刻穩住了藤原的心神。隨後,她又向出口的反方向移動了幾步,以此讓藤原繼續放鬆下來。「不過呢,我的籌碼可是很有誘惑力的,有誘惑力到你無法拒絕。」
「什麼籌碼?」藤原問道。
「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