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和葉拿著一張同樣質樸的傳單,向江夏和安室透解釋:「外表確實簡陋了一點,不過這是因為參加校園祭,用了臨時場地,不方便搭建——聽說裡面的設備和正常鬼屋沒什麼區別,甚至還更精細呢。」
鬼屋門口幽幽飄來一道聲音:「『精細』這個詞是誇獎廠商的。誇我們,應該用『專業』。」
四個人一怔,循聲望去,就見門口的布簾被掀開一角。
裡面的女人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此時正從布簾里探出頭來。
唯見安菜原本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但她目光在江夏身上一停,頓了一下,忽然轉而道:「你看上去有點眼熟」過了兩秒,「哦,我想起來了,是那個東京的高中生偵探吧。」
「」服部平次在旁邊清清嗓子,「咳咳。」
唯見安菜聽到這聲動靜,感覺有點刻意。
於是轉過臉,也看了看服部平次。
同時根據他的反應,隱約意識到了什麼:「你也是偵探?」
說完,盯著服部平次的眼睛看了看,摸了摸下巴:「眼睛輪廓倒是似曾相識,頭上棒球帽的花紋也很熟悉,這個年紀,再加上特徵嗯?你不會就是那個照片總在黑白報紙上糊成一片的大阪高中生偵探吧。」
安室透嗤的笑了一聲,被糖蘋果嗆到,咳了兩下。
江夏像個體貼的員工一樣抬起手,給他拍拍背順氣。
遠山和葉則在「想笑」和「想反駁」之間糾結,暫時卡住。
只有服部平次立場非常堅定,他額角青筋一跳:「你有沒有禮貌!!」
「反應這麼大,看來我猜對了?」
唯見安菜上下打量著服部平次和江夏,忽然露出一絲透著陰冷的笑意:「太好了,既然是偵探,你們一定見過很多屍體吧——既然這樣,不如來看看我的演技?」
「演技?」江夏看了看她,又看看鬼屋,「你要演鬼屋裡的屍體?」
「不是鬼屋,安菜是打算演恐怖電影裡的屍體。」
旁邊的黑色布簾同樣一掀,走出來另外一個短髮的女生。
和聲音嘶啞、莫名令人害怕的唯見安菜比起來,新出現的這個人,看上去要和善得多。說起話來聲音也軟軟的,脾氣很好。
香取睦推了推度數很淺的眼鏡,朝江夏等人一笑:
「我們是文學院藝術系的學生,專業是影像藝術,目前我們在做的畢業設計是一部恐怖片——裡面有不少關於死人的鏡頭。
「雖然我覺得大家演得已經很不錯了,但安菜對這些要求比較高那個,既然是見過很多屍體的偵探,你們可以看一看她飾演的『屍體』,幫忙給出一些建議嗎?」
「」演屍體有什麼好建議的,照著報紙上的照片學不就行了。
安室透感覺自己脫離校園太久,已經有點弄不清這群學生的腦迴路。
不過轉念一想,和藝術創作沾邊的人,思路奇怪一點是正常的
於是,在江夏慣例看過來、意思著徵詢意見的時候,安室透什麼話都沒說,目光投向遠處,與世無爭地啃著手上的最後一點糖蘋果。
江夏打量著安室透的神色,沉默了一下,有點擔心老闆的精神狀態。
不過,想了想安室透最近的平均熬夜時間,他又放下心來。
——應該不是精神出了問題,只是近期睡眠不足,所以看上去有點異樣。等之後睡飽,大概就不要緊了,還能繼續出行
沒人阻攔,江夏於是收回視線,看著面前怎麼看都像是要出事的鬼屋,順理成章地點了一下頭。
服部平次則覺得,被人請去看「演得像不像屍體」,聽上去有點奇怪,原本想拒絕。
但轉念一想,自己正打算用人家的鬼屋場地搞事。雖說事急從權,但給受害人幫一些忙,這樣多少也能減輕一些自己良心的疼痛
於是他同樣點頭,表示沒有問題。
「那就這麼說定了。」唯見安菜嘴角掛著不變的陰冷笑容,站起身,走回了鬼屋裡。
垂落的黑布隔絕了她的身影。
香取睦看了一眼晃動的黑布,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