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傳來尖銳的吱吱聲。昨天大雨,滲水的洋館頂防不住暴雨,雨滴聚在二樓,又沁過潮濕的天花板,啪嗒滴落在山村操臉上。
山村操僵硬地抬起頭,看見一叢蝙蝠聚集在他頭頂,無數細小的眼睛在手電的光照下起伏閃爍。
幾乎同時,餘光處倏地閃過一道幽森白影,快得像是幻覺。山村操哆哆嗦嗦地往白影掠去的方向望去,然而才剛轉過頭,另一個方向,再次倏地划過那一道影子。雖然它的速度在昏暗的屋中快到難以捕捉,但山村操總覺得,那像是一道穿著純白衣服的人影。
眾所周知,很多鬼都喜歡一身白衣,在陰暗的房間中靜靜等待,直到把獵物撕碎。
「」山村操腦中一片空白。
第三次看見那道怨鬼一樣的人影時,他終於還是控制不住地嚎了起來,「啊啊啊啊啊——!!!」
屋外。
安室透聽到這聲仿佛能撕裂洋館的慘叫,舒坦地吐了一口氣,瞥了一眼身後的洋館門。
怕什麼就練什麼,以毒攻毒。待著吧你。
他鬆開把江夏拽出門的手,對省心的員工指了指樓頂——一樓雖然也有通往二樓的階梯,但已經非常陳舊,好幾層都已經斷裂。
所以不如順著山繞到二樓,直接從二樓窗口進,搜查那裡。
臨走之前,身後,又一陣屬於山村操的慘叫傳來。
江夏回頭看了兩眼,有些在意:不知道山村警部補這麼慫,嚇到極限會不會冒出殺氣來如果有,參考伏特加的慫度和殺氣來看,山村操或許也會是特殊口味?
安室透察覺到了江夏的視線,他堅定地伸出手,把心軟的高中生偵探拉走——屋裡那個警察需要多鍛煉,而且他這慘叫聲中氣十足的,距離極限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繼續練吧。
兩個人各懷心思地離開了。
江夏和安室透一起爬上坡,從敞著的窗口翻進二樓,直接進到了屋裡。
這棟老舊洋館,隔音不太好。腳下的地板,根本擋不住山村操嗷嗷嗷的尖叫。
同樣,由於木板已經腐舊,江夏偶爾會把地板踩出聲音,旁邊的安室透也一樣。
於是每次伴隨著踩踏的「嘎吱」聲,下面都會跟著響起山村操疑神疑鬼的慘叫,像一場無厘頭的搞怪二重奏。
說實話,不怎麼好聽。
不過安室透倒是聽得心情舒暢。
「」江夏遺憾地看了他一眼,可惜老闆似乎打算停止對「烏佐嫌疑人」的觀察了。否則按照現在這種精力充沛的狀態,他們還能再多偶遇幾起案子,而不用擔心老闆過勞報廢
安室透忽然往兩邊看了看,壓低聲音:
「這一層可能有人,我有一種被什麼東西盯上了的感覺。」
「」江夏眼神往旁邊一飄,然後很快穩住,假裝這是在觀察,同時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我也是。」
警惕起來之後。
隨著前行,安室透聽著聽著,逐漸從踩踏地板的「嘎吱」聲,和樓下「啊啊啊啊啊啊啊!」的聲音當中,聽出了一絲極細的呻吟。
他一怔,看向江夏,朝他示意了一下聲音傳來的方向。
然後兩個人放輕腳步,走近過去。
很快停在一處房間門口。
房門緊緊掩著。
安室透停在門側,仔細聽了一陣,忽然一腳踢掉了門,然後重新閃身回門後。
江夏同步把手電光打進去,就見一個身穿葵屋旅館的員工制服、頭上套著半截麻袋的男人,正躺在房間中央。他像是在做噩夢,手腳偶爾抽搐撲騰,嘴裡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江夏往屋裡打量了一下,並不意外這裡有人。
昨晚,因為不想讓神寶大雄的慘叫聲、吵到在旅店裡休息的客人們和公安。所以榨殺氣的時候,他體貼地把人帶遠了一點,帶到了這裡。
此外,由於走的時候,神寶大雄身上的殺氣全都敲掉了,但式神還沒掉。為免這人攜三隻式神逃走,江夏從本體那順來了永不離身的麻醉劑,給神寶大雄來了一針。
如今看來,這個防逃措施,頗為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