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遭呵斥的黑山醫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憨厚笑道:「你先不要著急。」
伏特加額角跳出一道青筋:換你你不急?
他在心中默背了幾遍「防烏佐守則」,深吸一口氣,竭力露出禮貌的微笑:「我沒有急,只是我記得,我預約的好像是另一位姓白井的醫生?」
黑山醫生放下保溫杯,嘆了一口氣:「白井醫生運氣不好,來的路上出了點事——他的車追尾了一輛公交車,現在正在忙著跟保險公司的人處理後續,所以今天,由我來替他出診。」
剛剛坐公交被追尾的伏特加:「?」
伏特加飽含熱淚看醫生的時候。
另一邊,對那個陌生女人的檢查也在繼續。
幾套檢查流程走完,主治醫生翻看著結果報告,推推眼鏡,對送人過來的江夏道:「總得來說,那位女士沒有大礙。但是有一個小小的問題——她出現了一點輕微的逆行性遺忘。」
他嘆了一口氣,總結道:「通俗來講,她失憶了。」
愛爾蘭:「?」這叫沒有大礙?話說回來,失憶這種不同尋常的事頗有戲劇性,八成又是那個東西的手筆。
安室透:「」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種不妙的預感。不過往好處想,這次至少不是命案。
旁邊,江夏看上去倒是對這件事頗有興趣:「失憶?」
醫生點了點頭:「我問了很多問題,她都不太記得,只有提到名字的時候,她條件反射地說了『真夜』這個詞——這應該就是她的名字了。」
江夏:「那她為什麼會失憶?」
醫生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她頭部有受到撞擊的痕跡,雖然不算嚴重,但這應該就是成因——不要著急,根據我的經驗,隨著時間推移,她有機會重新想起之前的事。」
安室透聽不得這種模糊的答案:「『隨著時間推移』?這段時間大概要多久?」
醫生撓頭:「這就不知道了,因人因事而異吧。有的患者剛出院就想起來了,也有的過了好幾年都還沒回憶起來。」比如一位出軌被抓現場然後被妻子推倒撞到頭的男士,當然,醫生很懷疑這不是自己醫術的問題,可是沒有證據。
「好幾年。」安室透嘆了一口氣,「我們沒法照顧她這麼久。如果她連家庭和自己的身份都想不起來,那最好」
他本想說最好把這位失憶人員交給警察,讓警方幫她找家,但話剛出口,想起自己是個警察臥底,安室透又覺得在愛爾蘭旁邊,自己似乎應該避開這個話題。
短暫停頓的一剎那,另一個人接過了話頭,愛爾蘭對江夏溫和道:「伱怎麼看?」
安室透:「?」
江夏還真的思索起來了:「或許我們能試著從現有的線索著手,找出她的身份。」
安室透:「?」你一個偵探,這種時候不是應該立刻去聯繫警察嗎?
「好吧,有我這個『組織幹部』以及可疑的愛爾蘭在旁邊,江夏不提警察是對的。」安室透不得不理智承認,「而且除非那個失憶的女人有前科,否則就算到了警視廳,也很難立刻找出她的身份。相比起來,用江夏的偵探才能找出她,或許反倒是更快的方式。」
一邊想著,他一邊取出手機,順手把這個失憶人員的消息發給了風見裕也,讓那位公安部下找找線索。
旁邊,愛爾蘭倒是不覺得江夏不提警察有什麼不對——按照這個偵探的情況,東京警察反過來依靠他才是常態,他根本不需要找那些無用的警察幫忙。
因此聽到江夏的想法,愛爾蘭只是按照計劃點了點頭:「那我也跟你一起吧,或許我能幫上些忙。」
正說著,他忽然察覺一道不善的目光。
愛爾蘭坦然回視過去,看著安室透笑道:「你這位老闆看上去很忙,既然這樣,那就讓他」
「我也去。」安室透保持微笑,在一片濃郁的咖啡香氣中道,「倒是愛德華先生,我記得你不是偵探吧,你去了又能幫上什麼忙?」
愛爾蘭想起高中生偵探們的普遍愛好,投其所好:「哈哈,這樣想的話,你可就太小看我了——不要小瞧福爾摩斯粉的推理能力。」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