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打破了沉默:「是因為引擎掉了?」
「可引擎的燃料一般分別供給啊!」橋本摩耶話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了。
——飛機有好幾個油箱,平時油箱之間確實會彼此隔開。但為了飛機能飛穩,有時需要打開它們當中的閥門,平衡左右兩邊的油量。
而在這種情況下,油箱被聯通的時候,只要有任何一個地方漏油,最終其他油箱裡的油,也會順著那個破口流走。
原本閥門應該是關著的,但就在前不久,愛爾蘭不小心撞開了它。江夏雖然當場就提醒了,但愛爾蘭覺得那時正好到了該換油的時候,為了著陸時飛得更平穩,沒有立刻關掉閥門。
從儀錶盤的顯示來看,一直到現在,交換閥還處於打開狀態,油也飛快從掉落的引擎那裡漏走。
江夏找到剛才愛爾蘭碰過的按鈕:「是從這關吧。」
見沒人反對,他伸手做了關上閥門的動作。然後看看橋本摩耶和愛爾蘭,又看看儀錶盤上顯示的油量,後知後覺似的說:「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這些油真的不夠支撐到我們落地?」
橋本摩耶點了一下頭,無比沉重。飛機如果無法堅持到函館機場清理出跑道,那麼就只能摔下去,或者滑翔到不利地形再撞碎成渣。不管怎麼樣,結果都是災難性的。
江夏的面色,頓時也跟著沉重起來。
他看向愛爾蘭,欲言又止:總之,如今把眾人再一步逼入「沒有油了」絕境的罪魁禍首,似乎就是面前這個大塊頭。
愛爾蘭被他望著,臉色比鬼還要難看:雖然最近一段時間,他好像總在生死邊緣徘徊,可「被別人襲擊」,和「原本有逃生機會,但自己親手掐斷了自己的後路」,這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體驗。後者還夾雜了懊悔和希望落空的巨大失望,打擊是成倍的。
何況這樣還要承受旁人的譴責,就算愛爾蘭自認沒什麼公德心,可這依舊是一絲不容小覷的壓力。
好在高中生雖然同樣焦急,但卻很講武德,沒有遷怒。
江夏反而反過來安慰他:「你當初也是好心,那時誰也沒料到飛機之後會被雷劈,還正好撞掉了引擎——事到如今,後悔也沒用了,我們先冷靜下來,想想補救的方法。」
說完他很有效率地去找機長:「清理跑道還需要多久?」
橋本摩耶對這個問題根本不抱希望——不用看也知道,剛才那種程度的損害,別說清理殘骸了,短時間內,恐怕連火都撲滅不了。飛機不可能支撐到再在函館機場降落。
他提醒江夏換個問題:「問問他們附近哪裡能迫降。」
話音剛落,江夏敲了敲耳機,嘖了一聲:「沒有回音,怎麼偏偏這時候壞掉了。」
橋本摩耶:「…」
江夏取下耳機,遺憾地查看著。他身後,兩汪殺氣噴泉開始在駕駛室咕嘟噴涌。
同一時間,駕駛室門口。
還有一個人也陷入了無言的沉默。
黑羽快斗感覺剛才的震動很不對勁,懷疑駕駛室出事了。
想起那兩個可疑人員正在跟江夏獨處,他不放心地溜過來看了看,擔心這三個人屬性犯沖,在駕駛室裡面打起來。
好消息是,他想像中的亂鬥畫面並沒有發生,這三個人相處起來反而透著一種詭異的和諧。
而壞消息是
黑羽快斗:「」密閉空間裡發生兇殺案、駕駛員中毒、飛機被雷劈、跑道被炸、引擎掉落漏油,現在居然連無線電都壞掉了就算下一秒飛機就地解體,他感覺自己也不會再驚訝了。
「飛機上這夥人,究竟倒霉到了一種什麼境界啊。這已經不是『霉運』的程度了,簡直是死神揮著鐮刀在屁股後面追。」黑羽快鬥眼神一時有些發直,「空難手冊都沒有這麼齊全吧,真不敢相信這麼多意外事故居然全都發生在了同一架飛機上乘客們現在還活著,簡直是個奇蹟。」
他又看了一眼端坐在駕駛座,堅守崗位的江夏,心裡嘀咕:「虧這個偵探還坐得住。要是換個膽小一點的,恐怕已經心臟病病發了不過也對,霧天狗沒準就在附近,就算江夏跳出飛機,也有妖怪接著他,怎麼都摔不死,當然不用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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