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想過,如果你深愛直子,將她放在你那些吸血的事業之前,那我就放你一馬。可是現在呵。」
花井秘書把最後一沓假錢砸在武居勝彥身上,然後咬牙提起汽油桶,把汽油用力往他身上一潑:「去死吧!」
淋了武居勝彥一頭汽油,她扔掉空桶,取出打火機。
門口忽然嘎吱一聲,開了一半的門被全部推開。
木下洋子抱著攝像機,往裡面看了一眼就怔住了,她沒見過這幅場面。
江夏把她往外拉了拉,越過她走到了倉庫里。
看到這一幕,他出聲道:「等等!」
花井秘書一怔,倏地回過身——沒想到千防萬防,這個偵探居然還是找過來了,是那個小男孩泄的密?
來不及多想,她一把舉高打火機,作勢要按:「別過來!」
江夏聞著空氣中飄散開的汽油味,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殺他,但根據我的經驗,你們之間應該有深仇大恨?如果我現在勸你停手,你會放棄殺人嗎。」
花井秘書沒聽過這種有點擺爛的勸戒方式,怔了一下。
好在對方給的是個疑問句,而且只是「會不會放棄殺人」這種簡單的選擇題。她下意識道:「當然不會,我必須殺了他!」
江夏猶豫著建議道:「那你要不晚點動手?」
花井秘書:「?」
江夏:「剛才我看到一隻貓從窗口溜進了倉庫,你潑了這麼多汽油,這裡又有很多易燃材料,一旦點火,那隻貓很可能會被燒死在倉庫里——報仇歸報仇,你難道要為了自己的私仇,變成一個虐殺無辜路貓的殘忍人類嗎。」
花井秘書:「」這可是她火燒仇人的關鍵時刻,這個偵探居然在這種時候討論一隻貓的死活?
可是,如果不知道就算了,現在被江夏這麼一說,要是這把火真的放出去,那麼她真的等於故意燒死了一隻普通路過的小動物。
如果在平時,花井秘書絕對做不出這種事。
可現在,現在她在報仇啊,重要的不是人命嗎?那隻貓
忽然,熊熊烈火中,一隻貓痛叫著被烤成焦炭的場景,從她腦中掠過。
花井秘書被迫意識到,如果自己現在果斷放火,那麼她做的事何止是把貓卷進來,客觀來講,這簡直是一場故意的虐殺。
道德感和殺人的執念在腦中糾纏,她一時陷入迷茫。不過這時,花井秘書突然靈光一閃。
她倏地看向江夏,目光銳利:「你在拖延時間。這片工廠平時根本沒有人來,連一點食物都沒有,怎麼可能會有貓在!」
倉庫深處,安室透也在蹙眉思索:「」江夏看到他溜進來了?他要不要配合地學一聲貓叫?可貓的叫聲那麼細,要是被聽出是假的,就太尷尬了
等等,不對,江夏連這個女人要殺武居社長的原因都沒聽到,說明他來得要比自己晚很多,應該根本不知道倉庫裡面還藏著人才對。那江夏為什麼要忽然找這種藉口
安室透的種種猜疑發散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低下頭,默默看著腳邊,發現自己好像又想多了——他旁邊的地上,竟然真的蹲著一隻貓。
剛才這隻貓明明還不在,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溜進來的。或許就在剛剛?而江夏正好看到了這一幕,於是拿貓當了勸說綁匪的藉口。
安室透:「」說起來,這隻貓的花色還挺眼熟。這傢伙平時好像沒少來偵探事務所蹭吃蹭喝,有時候還會偷偷隔著籠子摸別的貓,他留在事務所里的監控都拍到了。
他低頭看貓,貓也仰頭看著他。
對視片刻,那隻貓仰起頭,字正腔圓地「喵——」了一聲。
聲音在倉庫里迴蕩,傳出很遠,門口的人全都聽到了。
懷疑「貓進倉庫了」只是藉口的花井秘書:「」
她想起剛才自己篤定的話,表情稍微有點尷尬。再加上錯怪了江夏,原本中氣十足的聲音,稍稍變得有些心虛。
花井秘書舉著打火機,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那,那你進去把貓帶出來我只給你5分鐘!」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