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泉也是微微沉默,旅遊這個詞對他很陌生,前世,他走過了很多地方,也見到過世界很多壯麗的風景,可總是匆匆一瞥。
直至粉身碎骨,也沒有給過自己一刻鐘的享受。
「這世界很大嗎?」他不由問道。
「很大,可以說人族一直在拓荒,沒人知道世界的盡頭是什麼樣的。」
「失去記憶後,我沒什麼目的,救下那人後,要是有良好的秩序生存,我就當個打工人也不錯。」
或許是前世的匆忙,重新來過的金泉倒是沒有太大野心。
計然吐出一截魚刺,疑惑的看向金泉道:
「良好的秩序生存,你說的是什麼?」
「人人平等麼?」
隨後他冷笑一聲。
「當職業者出現的一刻,這世界就註定弱肉強食,指望歷經千難萬險而成就的強者,用良知去守護一堆生產低下的普通人享受生活,可笑。」
「沒有任何利益產出的普通人就是蛀蟲,他們每時每刻都在消耗資源,而資源是強者庇佑之下而來的。」
「你看到的亡城就是最好的良知了。」
「至少能活到30歲,至少能有那麼一絲概率成為職業者去下城做礦工。」
「我們這片恆沙地界,誕生了三個超級勢力,飛鷹帝國,天啟帝國,元素聖城,都是這樣強者為尊。」
金泉嚼了幾口魚肉,又摸了摸腰間的酒壺,裡面只有淺淺的幾口了,他喝上一口後遞給計然:
「那在這生存很難啊。」
計然接過晃蕩了兩下,淺淺的喝上了一口道:
「有強者背景的非常瀟灑。」
他打了飽嗝眼中露出堅定道:
「金泉,在這個世界只有自己強大才會自由,其他的所有都是寄人籬下。」
金泉皺眉,卻也有些瞭然,這世界的價值觀與前世完全不一樣,在沒有超自然力量之下,政權是可以被推翻的,所以必須顧及普通人。
但在這裡,強者永恆是強者,普通人哪怕人數再多永遠無法觸動他們的權利。
「所以你這個普通人在你家族也是失去所有的價值了嗎?」
計然訕笑一聲沒有回答,卻也是默認。
「我不了解飛鷹帝國,若我猜測的不錯,立國之時的飛鷹帝國和如今的飛鷹帝國應該不同了吧。」金泉繼續說道。
金泉的話讓計然沉默了陣,剛想拿起酒壺再喝上一口,卻發現裡面只有一口的量了,隨即將酒壺還給了金泉:
「時代變遷,如今的帝國早已不復往昔,到處都是利益糾葛,實力在內鬥中損耗逐漸凋零。」
「拓開的荒地是需要人守護的,那些邊疆的軍團一個個滅亡,上城之人繼續爭名奪利,花天酒地,帝國的領土已經逐漸被怪物重新立巢。」
「不僅是飛鷹帝國,其他兩個地方都是如此。」
金泉呵呵笑了一聲,看來只要是人在哪個世界都一樣。
如果拋開普通人,整個飛鷹帝國都是職業者,那最終又會回到普通帝國的邏輯。
前世悠久的5000歷史告訴他,只要人性還在,強而不盛,這樣的模式註定還是走向滅亡。
強大又如何,東漢滅亡之時手上還有百萬帶甲兵,最後還不過是裂成三國互相攻伐。
隨後他恍然想起,他現在還是最底層的流民,一旦帝國崩塌,第一個壓死的就是他們這樣的人,隨即快速問道:
「那你認為現在的飛鷹帝國還能持續多久?」
計然搖了搖頭無奈笑道:
「早在我還有些權力之時,邊境就傳來獸潮起伏的跡象了。」
他眼神漸漸冷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