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家莊主姓馮名林,在大新莊也算是大戶。馮林在莊外還有幾十畝良田租戶,這幾日卻去莊戶家收租銀去了。莊內只有老夫人李氏和馮林妻子杜氏。馮林和杜氏年過四十才有一子,今年剛滿三歲,小名叫福寶,可是福家至寶的意思。
話說這老漢回了李氏老夫人,老夫人聽說是京師來的客人,也就答應了。
老漢開了大門,請格格他們進來。四大侍衛在前院住下,紅翠、畫屏和金縷卻引著格格往後院內室去。進了後院,李氏、杜氏懷內抱著三歲的兒子福寶笑迎客人到來。
格格身份雖貴,但此時尊老,少不得微微做禮說道:「若晴叨擾老夫人了。」
李氏年過七十,氣色還好,也不用拐杖,直立在院中笑著說道:「客氣了,客人遠道而來,家中沒什麼好招待的,還望客人多多擔待一些。」
格格說道:「老夫人別那般說,只叫我若晴就是。」說罷,又一一介紹了她們三個。紅翠、金縷和畫屏對著老夫人卻是深深一福,鶯鶯燕燕喊道:「紅翠給老夫人、夫人請安!金縷給老夫人、夫人請安!畫屏給老夫人、夫人請安!」
這三嗓子喊下去,老夫人臉上早笑開了花,連道了三個好說道:「一看姑娘就是大戶人家,這三個姑娘一個個水靈靈的,倒像是從畫上走下來的。」
紅翠呵呵一笑,上前握住李氏的手說道:「老夫人盡在外面站著,不累麼?我們去屋裡坐可好?」
李氏看著紅翠端詳一番說道:「好俊的姑娘,說話也好聽!」說著,且由紅翠扶著進了廳內。
天色已黑,廳內光線昏暗。杜氏放下福寶,卻要掌燈。福寶見這麼多人進來,緊緊摟著娘的脖子不鬆手。任杜氏怎麼哄,福寶只是害怕。畫屏從衫子上接下一個香囊。香囊上繡了哪吒鬧海,胖嘟嘟的哪吒腳踏風火輪。瞪著大眼很是可愛。
畫屏拿著香囊對福寶說:「你叫什麼名字啊?姐姐給你這個香囊玩好不好?」
福寶見了香囊,怯生生伸手要。畫屏和氣說道:「你下來和姐姐玩,姐姐就把香囊給你。」
福寶猶豫了幾分,才從杜氏身上下來。畫屏把香囊遞給他。耐心說道:「你和姐姐玩,姐姐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福寶揚起胖嘟嘟的臉,笑著露出兩個小酒窩,奶聲奶氣說道:「好!」
眾人儘是一笑。杜氏掌了燈,奇道:「這孩子很是怕生。今日不知怎麼見了這位姑娘,可就不怕了。」
紅翠插言道:「那是當然了,看我們畫屏妹妹長著一張宜男像,孩子自然和她親近。」
畫屏正逗福寶玩,體內紅翠說這話,飛霞瞬間映上來,當著外人卻不好發作,只裝作沒聽見,對福寶說道:「福寶乖,別像有的姐姐恁大都不懂事。只等著打屁股才乖!」
福寶自然領會不得畫屏的言外之意,一臉疑惑問道:「大人也打屁屁麼?娘說只有不乖的孩子才打屁屁呢?」
畫屏颳了福寶一下鼻子,認真說道:「大人不乖也會打屁屁的,福寶可要乖啊,別學那些壞姐姐。」說著,眼睛剜了紅翠一眼。
眾人皆是哈哈大笑。
長途勞累,簡單吃了一些晚飯,各回房間草草睡了。這一夜,不知是不是一路上趕得有些累,竟睡得格外香甜。一覺睡到大中午。頭暈暈乎乎的,室內還彌留著一種淡淡的茉莉花香。
格格揉著發脹的額頭說道:「奇怪了,往常睡一覺起來神清目明,今日怎麼如此酸痛?」
紅翠也爬起來說道:「哎呀。我這頭怎麼跟大冬瓜似的沉甸甸的。」
不僅紅翠如此,室外躺著的金縷和畫屏也是如此。格格心道不妙,難道昨夜有人在屋內動了手腳?可是又一想,大新莊偏僻,馮家雖算大戶,但並不很富裕。怎麼會有賊人偷潛到此呢?
正自疑惑間,聽得腳步在門外停下,有人喊道:「菩提、暗香、亂蝶、醉春給晴格格請安!」
幾人都是懶懶的,聲音和往常大有不同。
格格勉強掙起身子坐好,屋內三人也收拾妥當,格格說道:「你們進來!」
話音落下,門帘已經被挑開,四大侍衛魚貫而入,神色萎靡,大不如尋常精神。
行了禮,格格問道:「你們也感覺身體乏累,腦袋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