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大門被用力推開,兩扇門板碰到院內的青磚上,發出兩聲清脆的撞響。緊接著,一群衙役如狼似虎闖進來,虎視眈眈瞪著一臉驚愕的鄉鄰。
為首的衙差手持鏈鎖,環視眾人,厲聲問道:「偷孩子的賊人在哪兒呢?」
鄉鄰多半沒見過這架勢,半天沒人敢吭氣。倒是李氏處置妥當,循循上來,說道:「我家孫兒昨晚被偷,敢是官差為這件事而來麼?」
衙差甩了一下鎖鏈,鎖鏈碰在青磚地板上,發出刺耳的撞擊聲。先聲奪人後,衙差冷冰冰說道:「有人報官說,院子裡有幾個犯人。本縣爺發話,要將這幾個犯人帶回縣衙詢問。昨晚上誰在莊內借宿了?」
李氏雖沒說話,但眾鄉鄰的目光紛紛看向格格一行人。衙差打量一番他們,見他們穿著不同鄉鄰,必是遠道而來的客人。
衙差揮揮手,對後面的衙役說道:「把他們幾個人都給我帶走!」
見他們就要動手,四大侍衛挺身向前,亮起架勢,將格格她們幾個擋在身後。
衙差喝道:「你們敢拒捕麼?」
不等他話說完,兩個不知什麼物事撞過去,衙差雙腿一軟,噗通一聲竟跪在地上。衙役詫異,不知所措地看著衙差。衙差紫漲了臉,從地上爬起來,氣道:「你們竟敢陰我?」
一道閃光過去,衙差只感覺大腿巨疼,低頭看去,見是一把小小刀刃,可可插在自己腿上,疼的他呲牙咧嘴叫起來。
亂蝶奮身向前,手中是十幾把同樣的刀,大叫道:「再敢廢話,爺插你一百零八個窟窿。」說罷,猛地從衙差腿上拔出自己的刀,在衙差衣襟下擺擦了擦。又拿了回來。
頓時,衙差腿上汩汩流出血來。身後衙役看著不忍,忙撕下一片袖子,用力捆綁住衙差的大腿。
「讓開!」
四大侍衛閃開一條路。從後面走出一個相貌端莊的姑娘。姑娘穿著雖簡單大方,但用料精緻,做工細密,一看就是上等貨。
「我隨你們走,正要見你們縣太爺呢。」格格凜凜說道。
那衙差被格格的氣勢嚇到。心道,看姑娘行頭,不是達官就是貴人,莫要得罪才是。他將手中的鏈子拋給別人,少不得賠個笑臉問道:「那有勞姑娘了。敢問姑娘姓名,怎麼稱呼?」
格格漠然道:「到了縣衙,你自然知道。」說著,對暗香說道:「收拾行李,我們這就上路。行動快些,還要勞駕幾位衙差大爺送我們到縣衙呢。」
從大新莊過安定鎮。然後到灤平縣不過四五十里路,走了半日也就到了。遠遠看到角樓,幾人已經明白,縣衙到了。
灤平縣衙看來並不甚大。到了堂前,門卒見是衙差,紛紛作揖施禮。衙差也不答話,領著幾人一路直進到大堂才停下。衙差命眾人再次稍稍停留,他要進去復命,看縣爺怎麼說話。
日頭有些毒,暗香請格格在樹蔭石凳下坐好。幾人團團圍在格格左右。不一會兒。衙差出來,見了格格,也不敢吩咐呵斥,只低聲說道:「縣爺叫姑娘進去呢。」
格格起身對他們幾人說道:「你們在這裡等我。我自己進去。」
暗香有些不放心,湊近格格低聲道:「他若肯為難格格,格格只需叫一聲暗香,暗香立刻衝進去。」
格格微微頷首說道:「自然,這個我自有分寸。」
昂然進入大堂,見堂上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官員。格格見了也不福。也不拜,只淡淡問道:「不知知縣怎麼稱呼?」
做了知縣十五年,許文瀚從沒見過有人這麼問候他。但這一問,卻讓他明白,眼前這人肯定不是尋常人等。他竟起身作揖說道:「灤平縣知縣許文瀚,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此時不報家門不行了,格格朗然說道:「姑娘就是當今皇上欽封的晴格格!」
話音剛落,許文瀚已經快步從堂上走下,甩了甩馬蹄袖,趨身前拜說道:「卑職許文瀚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晴格格多多包涵!」
格格淡淡說道:「你起來罷!」
許文瀚對兩邊衙役喝道:「還站在這裡做什麼,退下退下!」又笑著對格格說道:「這裡說話不便,請格格挪步書房喝茶。」
格格說道:「不必了。若晴就問許知縣一件事,問完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