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錦繡瀾特別安靜。門口依舊站著三五個小廝,不過晚上風涼,幾人躲在牆角鬥牌玩。一小廝還算盡心,見幾人都忙著打牌,正經門上卻沒人上夜,忍不住說道:「張頭,最近京師不怎麼太平,還是小心些好。萬一出了事不是耍的。」
那張頭正忙著賭牌,惱他攪了興頭,斥道:「真要出什麼事,和我們這些門子有甚干係?憑你一雙手能斗過黑虎山的賊子麼?要我說,聽天由命,你操的哪門子淡心?」
小廝說不過頭目,只得氣哼哼躲進門裡吃茶去了。左右門上無人,自己何必鹹吃蘿蔔淡操心。
鬥牌的時間過得很快,不一會兒三更過去。隱隱聽得有更夫敲著鑼,一聲聲喊道:「夜上三更,防火防盜!」
三更過後,府內的人漸漸酣睡過去。只有門上還有些熱鬧,還有獻殷勤的小廝從院內打來了酒,幾人邊吃菜喝酒邊鬥牌,這一夜果真過得自在。
突然,這時聽得胡同外馬蹄得得,急促而來,在這深夜中聽得格外刺耳。這麼晚了,誰會在深夜行走?聽動靜,似乎還是一群人馬,難道,難道~~~為首的張頭打了一個激靈,忙將面前的牌幾推倒,喝道:「別打了,別打了,誰去前面看看到底是什麼人馬?」
只一個起身,那馬蹄聲竟呼嘯而來,似乎只在三五丈開外。這還了得,來的人也忒急促了些。一時,門上的小廝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貿然趕過去查看。
這麼片刻的呆怔之時,馬蹄已近在眼前。借著門上的燈籠,張頭總算看清了,來的人竟有五百好之多,為首的是一個相貌清秀的漢子。他不過二十來歲,風度翩翩地騎在馬上,揮鞭問道:「你們誰是頭目啊?」
那張頭情知不妙,不敢冒頭,直往後退去。不想眾人齊齊指著他說道:「張頭,叫你呢?」
張頭這才唯唯諾諾過來,雙腿一軟,噗通跪在地上磕頭說道:「不知大爺有何吩咐?」
漢子報名說道:「我不是別人,正是黑虎山寨主盧超。今夜來府中,一不取銀兩,二不殺人,只要請得格格上山,咱們萬事都休。若格格不肯的話,盧超對不住的緊,只怕這滿府竟有血光之災,個個難逃!」
張頭嚇得直哆嗦,話都說不出一句來。倒是從茶房裡走出一小廝,朗聲答道:「你不過是山上強匪一個,竟敢妄想請我家格格上山,敢是白日夢還沒醒呢?」
這小廝正是之前稟告張頭注意門房的人,他名叫趙二,到錦繡瀾做事也有兩年之多,只是生性耿直,不討人喜,所以做了兩年依舊是看門小廝一枚。
盧超見突然冒出來一個敢頂撞自己的,心道,不給個下馬威,且不知道二郎爺爺有幾隻眼睛。順手一馬鞭抽來,頓時,趙二臉上鞭出一道血痕來,洇著血,看起來甚是嚇人。好個趙二,也不惱,也不叫,正正站在門口,朗然說道:「憑你今天打死我,也難請格格上山!」
盧超倒不想要他的命,駕馬而來,凌空一腳將他踢飛到一旁,舉鞭對眾人說道:「你們在此靜等,不得喧譁無禮,把車準備好,我去請格格上山。」說罷,躍馬而過大門,竟沒一個人敢攔著。
進了府里,四處安靜無聲。盧超放緩馬蹄,怕驚醒了眾人。盧超只闖進耳門外,正惆悵不知格格住在哪裡的時候,恰這時,迷迷糊糊走來一個要去茅廁的丫頭。盧超上前一把拉住丫頭,先捂住了她的嘴:「不許叫,叫一聲我宰了你!」
那丫頭嚇得裙子都掉了下來。盧超問道:「我問你一句,你只管點頭搖頭,若敢叫出聲來,我手裡的刀可不是吃素的,你可明白?」
那丫頭練練點頭,額頭上儘是汗水。
「你們家格格住在哪間房裡?」
丫頭用手指指院裡的東廂房。
盧超鬆手,怕自己走後她嚇得叫喚喊人,一拳將她打暈在地。又見她下身只有小衣,不太好看,撿起裙子掩在她身上。
順著丫頭指的方向往東廂房走去,到門口,從腰裡摸出匕首,輕輕撬開了門閂。屋內光線並不甚亮,只有廳外點著一盞昏黃不定的燈。盧超從廳中穿過,徑往內室而來。內室東西側都有長榻和小床,可是大丫頭睡覺的地方。北面重重帷幕,簾紗後面正是格格睡覺的大床。長榻上並沒有人睡,倒是小床上睡了一個丫頭。被子被踢到一邊,赤裸的右臂托在地
第0415章 夤夜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