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順天府尹將楊逢春去春紅院宿娼的事情上奏乾隆。乾隆原本惱他和方松為一丘之貉。心道正打瞌睡,恰送來一個枕頭,問奏登時大怒,削他官職,貶為平民,永不敘用。
早朝風聲鶴唳,去過春紅院的官員人人自危。明夏雨倒神色鎮定,臉上多有洋洋自得之色。同在吏部當差的路主事心虛地喘了一口氣,攔在明夏雨面前,低聲說道:「明侍郎借一步說話。」
明夏雨神態雍容,漫不經心問道:「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罷。」
路主事只得唯唯諾諾說道:「我看皇上是要端我們吏部的鍋呢。先是吏部第一人方大人,然後是楊侍郎,再往下是誰可就不曉得了。明侍郎可有些風聲沒有,卑職也好早做打算。」
明夏雨挺胸振聲說道:「我們吏部掌管朝廷官員任免、考課、升降、調動、封勛等事務,怎能以一己之私揣測皇上之公正。若是有風聲只怕也是人心中有鬼,明夏雨心中無鬼,怕風聲做什麼?」
路主事討了個無趣,臉上訕訕的。一時走不開,又得罪不起這上司,正要再說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卻見明夏雨堆下笑容、一臉春風撇開他,招手攔道:「藍兄,藍兄!」
原來前面卻是藍建章也下朝來。明夏雨迎過去,親熱說道:「藍兄剛下來?才夏雨還在念叨藍兄呢。今日你可聽見了吧,皇上懲治大臣何等雷霆,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再不勉力效忠實在是慚愧啊慚愧!「
藍建章面上淡淡的,溫言說道:「明侍郎說得對!」才說了一句,就見幾個御前侍衛朝這邊走來,厲聲問道:「誰是明夏雨?」
聽口中不喊眀大人,更不喊明侍郎,正要出宮的朝臣心中都是一驚。明夏雨更是惶然道:「卑,卑職就是!不知,不知~~~」一向說話利索的明侍郎突然結巴起來。
「皇上有旨。有人奏你私納娼---妓為妾,犯《大清律》。皇上動怒,這就要拘拿你回殿,皇上要親自審問定刑!」侍衛聲動廊外。附近下朝的臣子幾乎都聽見了。
明夏雨面如土色,一把抓住藍建章,滾下幾行老淚,泣聲說道:「藍兄,藍兄。求藍兄救夏雨一命。藍兄答應過夏雨的,夏雨可是晴格格的人,藍兄怎麼能眼見夏雨被抓?」
藍建章生怕他在此說出對晴格格不利之言,正色說道:「晴格格何嘗維護你做那等事來?一人做事一人當,怎麼能胡賴攀交晴格格?再說了,晴格格這一月都禁閉在清碧莊,能應承你做什麼?再有什麼事總是你自己的主意罷。皇上聖明,你有冤屈到皇上那裡辯解去罷!」說罷,忙忙甩開他,腳步不停走開了。
清碧莊松林廳上。一串哈哈大笑聲連連傳來。循著笑聲看過去,卻是張繼賢和格格對坐。桌上自然依舊要有鵝肉,除此外,還有些時新菜蔬。
「晴格格這條計策妙!不顯山不露水就把兩大魔頭給做掉了。不是繼賢多嘴,在方松的帶領下,整個吏部烏煙瘴氣,可又拿他們毫無辦法。吏部尚書號稱天官,想要升遷的官員哪個不奉承他們?銀兩、女人,珍玩古畫,有的還送老婆妻子。繼賢也曾彈劾過,只是都被他們的人壓下來了。隨著吏部三大魔頭拿下,朝廷中烏煙瘴氣總會少一些。痛快痛快!今日繼賢可要飲個痛快才行!晴格格你可別攔著,也別心疼酒錢。改日繼賢領了俸銀,定要回請格格才是。」
此時月色如水,透過斑駁的松葉投下稀疏的陰影。夜很涼,白日的燥熱盡消。亭下深處正是碧波湖,濕濕的水氣蒸騰上來,裹挾著一種湖裡特有的魚腥氣。
格格臉上顯出一種特有的淡淡的笑容。在月色的籠罩下,膚色越加白皙,透著一種青白之氣。捏了一盞茶,淺淺地喝了一口,沉吟說道:「若晴有什麼能耐,不過是多嘴說了幾句罷,還是建章做得好!」
「哪裡,哪裡,晴格格這話說得太謙虛了!建章愧不敢當!」說曹操曹操到,竟是藍建章到了:「建章何德何能,竟能拿下三大魔頭呢?多是晴格格定下妙計,建章不過是依計實行罷了。」
藍建章坐在下首,自有小廝擺上酒盞。
「建章來晚了,是不是該自罰三杯呢?」張繼賢喝到酒興處,不免意氣興發。
今日張建章倒也豪爽,不說二話,痛快地喝乾了三大杯。
「話說格格是如何想到這條妙策的呢?古有
第0364章 誰是明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