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一個許府,府中各項物事卻節省得要命,這都要歸功於勤儉持家生性吝嗇的許宋氏。說來許宋氏真有旺夫之命,若不是她有一滴油里摳出半滴油的本事,許家能有這麼大的家業?不過這可苦壞了剛進門的紅翠。想紅翠當年在宜春院,雖說沒地位沒尊嚴,起碼吃得好、喝的好、穿得好。後來跟了公子,那也是綾羅綢緞、錦衣玉食慣了的,可到許府倒好,晚上點的這是什麼?芝麻大一點蠟燭,燭心都陷進去了,可就這麼一個東西,紅翠楞是討不過來。香玉說了,蠟燭完全沒必要晚上點,想吧,晚上有月亮,月光就夠用了,哪用得著蠟燭?再說了,晚上吃完飯,沒啥事就趕緊睡吧,用蠟燭幹嘛?
和她鬧了半天,紅翠算是明白了,香玉果真是跟許宋氏的,她完全就是許宋氏肚裡的跟屁蟲。許宋氏打個嗝,她就說自己吃飯吃多了;許宋氏放個屁,她就趕緊說屁是自己放的。反正,許宋氏說什麼她就應什麼。
於是,紅翠守著這麼一根蠟燭,坐在床沿默默想公子。公子多好啊,還有那死暗香,雖說他跟個冷麵煞星似的,不過長得很好,卻是條真漢子,起碼有情有義。紅翠最討厭男人花花腸子,見面說一套,背後做一套。宜春院的那些男人全都這樣。
正想得出神,外面傳來一聲貓叫。奇怪了,這地方哪有貓啊,許宋氏嫌養貓啊狗的費糧食,所以府里一個活物都沒有,甚至鳥都不在這裡築家。
喵嗚,竟然真的又傳來一聲貓叫。紅翠被它擾得煩躁,抄手從窗口甩出床刷子,罵了句:「哪裡來的野貓?找婆娘去其他院子吧,這裡可沒有什麼雌貓女貓。」
什麼東西好像什麼被打了一下,然後傳來**聲,哎呀。紅翠詫異地站起來,怎麼聽起來像是男人的聲音?紅翠卻也不怕男人,她什麼男人沒見過啊。她見男人比見女人還自在呢。
無聊的夜,有男人作伴倒也有趣些。紅翠急忙理理頭髮,又在唇上塗了一下胭脂,這才興頭頭地走到門邊問道:「外面是誰家的男人,要不要進來坐坐?」
「紅翠姑娘,是我,我是許爺。」
許爺?紅翠明白了,原來許長佑偷偷來和她幽會來了。這可不好,這麼晚的天,萬一他真要行什麼男女之事,紅翠又能奈他何?怎麼得讓許宋氏知道這個信才好?
「哎,這麼晚了爺怎麼又來了,等一會兒,我剛睡了。」紅翠一邊應付他一邊思忖計劃。
在冷院子裡晾了一會兒,許長佑長長地打了一個噴嚏,畢竟奔四十歲的人,身體不比當年。又等了一會兒,紅翠竟然還不開門,許長佑有些不耐煩,這麼等下去,天都要亮了,進去做不得事也白搭。許長佑不耐煩地又催促說:「紅翠姑娘,你起來沒有啊?要我說,姑娘就不用穿衣了,進去還要再脫衣服,挺麻煩的。」
紅翠在屋裡冷冷地一笑,心想,做你的清秋大夢去!
門吱呀一聲開了,屋裡的紅翠笑語嫣嫣迎面而來。她扭著水蛇腰,裙下若隱若現地露著三寸金蓮,下台階對著許長佑道個萬福:「爺快進去,這麼冷的天看把爺凍得。」
許長佑跺著腳走進屋裡,一屁股坐在床沿,手伸進紅翠鋪好的被子裡:「裡面怎麼是涼的?我還說借點姑娘芳體的熱氣。」
紅翠笑笑說:「人家剛出來站了一會兒,想著給爺沏點熱茶喝,準備點心吃。爺先坐著,我去廚房看看,給爺尋點東西吃。這屋裡連杯熱茶都沒有,委屈死爺了。」
許長佑正想攔著她,紅翠卻扭腰離開了。許長佑懊惱了好一陣子,心想,準備什麼茶點,這會兒哪有什麼心思吃茶點,他現在唯一可吃的東西只有紅翠姑娘。
紅翠一步三趔趄地往廚房走。紅翠剛進府兩天,其他路徑還不熟悉,但廚房的位置她卻很清楚,就在許宋氏臥室側後方。許宋氏擔心別人偷用廚房的材料,所以把臥室搬到了廚房前面。
不一會兒,紅翠摸到廚房。她掀開一個大鍋蓋,發現裡面半粒米都沒有,灶火冷的,連柴火都被鎖進伙房裡。紅翠暗罵一聲,心道,見過摳門的,沒見過這麼摳門的,攢那麼多銀子等著去陰曹地府花呢。
紅翠尋摸半天,好不容易才在櫥櫃暗屜里找到兩個雞蛋,摸了一壺剩茶,這才拎著茶壺,懷裡揣著兩個雞蛋回房間。
一聲暴喝,黑暗裡躥出一個人影,對
第0035章 半夜裡幽會